窦氏没再说话。
今日的队伍里都是有智慧的聪明人,都是能舍弃眼前利益的人。
他们高瞻远瞩,提前一步将族人从京城挪回老家或分散四处。
也许他们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虎口,明日便会身首异处,能活一天是一天,说不准哪天就攻守易型了呢。
至少他们保存了血脉,这便是眼前最值得庆贺之事。
白夫人果然是勇猛非常,从京城逃出来的女眷都选择坐马车,独她一人选择骑马,同秦将军一道。
秦将军问道:“白夫人,此前匆忙并未细做打算,只是想着先离开京城。不知夫人如今欲作何打算?”
白夫人倒是爽快,也不说推托之词。
她爽朗一笑:“我自然是要回钦州与我家将军一处的,秦将军想必也是要回越州的。”
秦将军点头:“不错,不过目前咱们倒也同路,要去金州分流,无论是去钦州还是越州又或是冀州,那都是必经之地。”
白夫人点头:“也是,此间还是赶路要紧,免得脚程慢了容易生事。”
……
杨常易一回到宫里,立即命人去将挟持自己逃走的这些朝臣家里进行地毯式搜寻。
京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听着下面人的汇报,杨常易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掘地三尺也没挖出名堂来?”
陈河战战兢兢地站在底下,但不得不回话:“回陛下,逆臣京中的府邸除了带不走的一应家具便只剩空房子了。”
杨常易怒从心中来:“好啊好啊,好得很。朕当是临时起意的,原来是早有预谋!”
陈河也不敢触霉头,但又不得不问下一步计划,要是晚了一步,又要吃罚酒了。
“陛下,当下该如何?追还是不追?”
杨常易冷笑:“自然是要追,盯紧点,等他们出了九王的地界,死活不论。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倒要看看他们能逃往何处?”
陈河领命:“臣遵旨。”
杨常易挥手:“去吧,把眼睛都给朕瞪圆了。”
陈河道:“是,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牢牢盯住,只要他们出了九王的地界便立即动手。”
杨常易不再说话,陈河行了一礼便立即往殿外走。
……
因为皇宫中的变故,倒是给应无瑕一行人争取了时间也顺利转移了注意力。
出了地道,应无瑕便叫人将路堵了毁掉,除了他们自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京中还有这么一条暗地里的生路。
一路上,一行人脚程很快,除非必要的休息。
否则应无瑕是决不允许队伍中有人想要停下来好生休整的要求。
逃命在即,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算安静也听安排,这倒也是令她值得欣慰的地方。
要去冀州,必须通过金州,金州是个三不管的混乱之地,各方势力混杂,人多眼杂的,怕有意外。
因此,应无瑕和应通应守商议过后达成一致,直接放弃金州,准备另辟一条通天大道。
这一道必定比从金州前往冀州要难上数十倍,但为了更多的生息,应无瑕别无选择。
她必须保存有生力量,母亲说过,冀州舅舅若是不牢靠,便要转向禹州姨母。
万一禹州也……
她便只能去别处另谋生路,因此冀州和禹州都不是万无一失的选择。
如此一来,金州便不是必经之地。
二老太太看着三叔四叔和应无瑕三人围坐在一处看舆图,心情非常的烦躁。
大房、三房、五房的人都能围在一起出主意,四房……
四房就算了,四老爷是入赘应家唯一的姑奶奶的,素来是没啥存在感的透明外姓人。
可他们二房呢?为啥他们二房就不行?
她的应为明明那么优秀,为何就不能与应通应守一起?
就在她内心蠢蠢欲动时,应为不愧是她的儿子。
二老太太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他那边就迫不及待上前道。
“大侄女、三弟四弟,既然事关整个家族今后的生存,我想我们都有知情权,你们独自在一边嘀嘀咕咕是何道理?”
应无瑕看了他一眼,问道:“二叔意欲何为?”
应为理所应当道:“自然是要参与家族生存延续的大事中来了。”
应无瑕垂眸道了声:“可以,二叔想说什么便说吧,不用憋在心里,心里有气得及时出气才行。
至于,二叔所提之建议若是有理,我自会采纳的。”
应为并没有听出应无瑕的言外之意,只当是应无瑕一个小女娃好拿捏,心里暗自高兴。
瞬时,喜怒形于色。
他洋洋得意地看了一眼四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