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理所应当道:“自然是我儿子你堂弟应为了。大家族素来都是立嫡立长立贤,现下既然应征要退位让贤,那论嫡论长论贤都应当是我儿应为最为合适了。”
窦氏也没生气,只是问了二老太太一句话。
窦氏道:“好,二婶想要应为主掌应家也不是不可以。”
听窦氏这么说,二老太太立即喜笑颜开道:“真的?”
窦氏道:“自然是真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教二婶和应为堂弟一个问题。”
窦氏话音一落,二老太太随即给自己的儿子应为使了个眼色,应为接到老娘的眼神后也立即道:“请问大嫂还有什么疑问?”
窦氏轻轻抬了抬眸,道:“今后在堂的各位应家人都要去逃亡,逃亡的路上大家便再也过不了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若是应为堂弟主掌了应家,请问这一屋子的孩子你该如何教养啊?”
应为一听要逃亡,脸色一变,随即大言不惭道:“六岁以上的孩子就是要饭也可以养活自己了,六岁以下的孩子嘛饿不死就行,既然都在逃亡了还要如何教养?”
应家三房的应通随即怒斥道:“二哥你这话说的像人话吗?”
应为不服气道:“怎么就不像人话?这一大家子的人都去逃亡,能不能活得下去还另说呢,还要怎么养?”
窦氏轻轻扯了扯唇角,道:“既然,应为堂弟并不能养活这一大家子,那今后便莫要再提起此事。”
窦氏不再给应为说话的机会,她看向二老太太道:“二婶,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给应为堂弟这个机会,是他不够资格。”
二老太太还想张嘴撒泼,窦氏一个严厉的眼神丢过去,她顿时禁声再不敢开了口了。
二老太太不吱声了,轮到大老太太说话了。
这俩糊涂短视的老太太真是一刻也不愿意歇息,你方唱罢我登场!
大老太太瞥了一眼窦氏,道:“窦氏,除了征儿,这个屋子里还有更合适掌家的人,哪里就能轮到她一个九岁的庶女说话?”
对于自己这个糊涂短视的婆母,窦氏无奈叹了口气,道:“婆母,此时此刻你最应站在儿媳这头,支持儿媳的一切决定才是。
公爹去世后,小叔子是婆母当眼珠子看护着长大的,婆母以为他的性子能当此大任吗?”
窦氏这话刚落下,应辙的妻子薄氏当即就不乐意了,她急赤白脸道:“大嫂这话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们家没个一官半职的了?再说了,娘这话说错了吗?她应无瑕一介庶女有什么资格掌家?”
窦氏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薄氏,薄氏被盯得有些心虚。
但为了自己男人的利益,她还是扯着嗓子道:“大嫂吓到我了,你瞪什么眼,我说错了吗?”
说完她立马躲到大老太太身后去了,只露出了半个肩膀和半张脸……
薄氏这话很多人附和,除了应家三房的应通和五房的应守两个小家庭未曾附和,其他人都吵吵嚷嚷的,都争先恐后的发表意见,吵得急赤白脸互不相让,仿佛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窦氏见此情景真是无语凝噎,她真的很烦,当初那么多人求娶,怎么就会选了这么难缠的一家嫁。
窦氏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被扫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正在闹腾的众人见窦氏发了大怒,顿时吓得鸦雀无声,他们的印象中窦氏一直温和客气宽厚,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气!
窦氏恨铁不成钢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力气在这里鸡猫子鬼叫,都省点力气去逃亡吧。我意已决,今后你们要想活命就必须听从无瑕的指挥,三叔四叔辅佐无瑕,敢有违者除族,敢吃里扒外的通通乱棍打死!”
窦氏前一句话是对闹腾的人说的,后一句话是对应无瑕和应通应守说的。
应无瑕叔侄女三人连忙对窦氏行礼,口中郑重道:“是,谨遵母亲/大嫂吩咐,誓死听尊。”
大老太太和二老太太两个眼皮子浅要钱不要命的主还是不愿意。
两人平时不对付,此刻却异口同声道:“凭什么是你这个外姓人说了算?”
窦氏沉声道:“凭什么?就凭应征当不得大用,这个家都靠我这个姓窦的养着。事出紧急,你们在此多耽搁纠缠一分就少一分逃命的时机,就要多死一人。”
窦氏冷哼一声,不耐烦道:“你们吃我的用我的还敢不听我的话,你们既如此不能接受就都留下来陪我吧,无瑕带着弟妹和三叔四叔走。”
随后窦氏看着众人一眼后对应无瑕道:“不想走的都出去闹元宵吧。无瑕,你带着北霄南烛同你三叔四叔两家人走,在你成气候之前都不要回来,走得越远越好。”
应无瑕看着窦氏依依不舍,小小年纪的她眼中含泪,心中无限悲凉,千言万语难叙……
她跪在都是跟前磕了三个头,最终也只能狠了狠心道:“母亲保重,无瑕定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