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别过脸,盯着一旁的车窗,沉默半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是不是什么?”他问。
“没什么。”
向意下了车,走了,在小区门口又蓦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启了几次唇,似是同他有什么话要说。
梁念安望着她,默默告了别。
直至向意住的那户人家亮起灯火,驻在小区前的那辆车才奔驰而去。
寂静的夜晚,是胆小鬼祈祷的最佳契机。
“郁金香啊郁金香,你说谁是他深爱着的人?”花在微风中颔首,仿佛一位神秘莫测的神。
向意盯了半晌,眼皮耷拉了下来,回了卧室,睡去了,沉沉的,似心里落下的巨石。
不多时,屋外凉风阵阵,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仿佛一曲乐。在那乐中,雨雾里传来一道声音,轻微的,缥缈的,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在夜色中。
——“是你啊……”
可惜,她没能听到。
窗外雨打桂叶,许知意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看向了坐在对面、拘谨不已的程连。
自上次会议室一别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程连,谢谢你请我的这杯咖啡,”许知意说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咬了咬唇,艰难启唇,“我以为,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对不起啊,我心里还是没办法过去那一关。”
“叮——”
勺子敲在杯沿。
程连心头一震,泪水滚滚而下,“啪”的一声,引得众人齐齐围观。可她顾不得颜面,又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她哭着忏悔:“……开心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颤抖地抓上许知意的手,带着向自己的脸颊上扇去,许知意却慌忙挣脱了,那仿佛不忍伤人的神情深深刺痛了程连的眼,她的唇中依旧不停念道:“……你打我吧,骂我也行,你别不要我,开心果,你别不要我……”
“程连……”
她猛然抬头。
“你现在连我的名字也不敢叫了吗?”
她怔住了,只听那人语气平淡地继续道:“我不是什么开心果,从来都不是。”
“我是许知意。”
“那个被人摁在厕所里,任人欺负的许知意。”
“别说了……”程连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求你……开心果,别说……我爸妈对我不管不顾,从来都只会用钱砸我,老师同学也看不起我,开心果……你是唯一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你打我,对!你打我,你打回来……”
“你别不要我……”
“许……开心果,你别不要我……”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一中,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我努力学习,我会追上你的脚步,对!考不上我塞钱进去!”说着,程连伸手欲去拉许知意的手,却被她悄然躲过,抓了个空。程连崩溃了,“……开心果,你别这样对我……”
“要是你不是程连就好了。”许知意说,“你淡定一点好吗?虽然事已至此,可情分未尽,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程连无法淡定。
“对不起,开心果,”程连捂着心口,“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只是……别不要我,求你,别不要我。”
“我不要你怎么样,你现在就很好,我走了,”许知意起身,“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程连僵住了。
她想去拉住开心果,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痛苦地看着那道曾经无比温暖的背影,在那片朦胧中远去。
自程连回去之后,便生了场大病。
据说是心病。
许知意听到这个消息时,初开学,正在教室里写数学题。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大哭一场,会内疚,至少……流一滴眼泪吧。可她却连笔尖都未曾顿过一秒,仿佛什么也未听到。
程连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跑来指责许知意,说是替她打抱不平。
“你这么做对得起程连吗!”
“许知意,你真恶心。”
“狗没良心的。”
……
“你们不用再说了,不用说什么程连多么多么可怜,”许知意头都未抬,“我姐姐才是最可怜的。你们和她们……都一样,都是最恶心的!”
她们指谁,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陈芳与季白舟正在走廊上,十指相扣,有说有笑。
陈芳的跟班跌跌撞撞地奔来,被扰了兴致的陈芳很是不悦,踮起足尖,快速在季白舟的脸上亲了一口,才愤愤地随那人走了。
跟班焦急忙慌地描述许知意的行为。
她们都被骗了。
所有人都在她掌心之中。
纯情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