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寒来了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火系法术伤害高练起来有风险，她其实还挺想学来玩玩的，像在过节团聚的时候的时候还可以当成烟火玩，给师兄师姐们露上两手。
陈哲是火系法修，修为也很不错。
谢舒寒等着姜青梧的反应，心里忍不住猜测莫非姜青梧也是法修？
毕竟他看着也不像是乐修和药修啊，剑修就更不可能了，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没见着姜青梧带剑。
姜青梧修长的手指交织，动作流畅又迅速的结印，只是眨眼间，比试台上就浮现出一圈蓝色的符文，环型成阵，将两人圈在其中。
符修。
谢舒寒瞳孔微缩，金丹期大圆满。
陈哲轰出两道火系法术，两道攻击还没到阵法的中间就如同沉水般消失不见，连泡都冒不出来一个，更别说打中姜青梧了。
陈哲迟疑，这个阵法的强度不是他这种强度的攻击能破的。
陈哲试探的再打出了两道攻击，同样悄无声息的被吞噬在那一片符文中，见状他双手掐了个复杂的诀，咬破右手手指，以血在眉间一点：“火凤！！”
姜青梧表情不变的看着空中突然出现的火凤，火凤拖着长长的焰尾朝他俯冲下来，只是两个呼吸间就到了他面前。
他漆黑的眼瞳中甚至能看见倒映的火光，但他只是在旁观者的惊呼中不紧不慢的伸出了左手，在虚空中勾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符文。
伶仃的手腕上能看见凸起的手腕骨，冷白的肤色像是冰种玉的质感，这样直迎冲击下来的火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谢舒寒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即将撞击在一起的两者，就算姜青梧他修为直达金丹大圆满，可这样去挡火凤的攻击真的没事吗？
谢舒寒认识陈哲，山阳宗法修弟子里的领头人物，十八岁结丹，是当之无愧的法修天才，他不同于李河那种只有半桶水的水平，这道被他制造出来的火凤攻击不是纸老虎。
姜青梧看起来毫不惊慌，食指抵上符文处，符文开始流转金色的光辉。
火凤直直的撞上金色的符文，连拖着的焰尾都变小了些，火凤身上的火焰势头明显变小，仍然和符文较着劲。
姜青梧嘴唇翕动，低声念着咒语。
隔着比试台的灵力罩，谢舒寒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但对面的陈哲听见了。
他说的是———
“泽兮，凰栖。”
一张符飘向火凤的头上，隐隐约约透露着真凰的威压，火凤眼里流露着不甘的情绪，嘶哑着叫了两声。
高空中显现出一只凤凰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火凤，它向下挥爪，动作卷起一阵强风，直直拍向火凤头顶。
陈哲“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火凤也在凤凰的爪下消散。
姜青梧的符也从虚空中飘下，化成一缕飞烟。
姜青梧又拍出一张寒冰符。
陈哲咬牙，他现在根本无法抵抗这道攻击。
寒冰符只是虚虚停在他胸口一拳处，他看见姜青梧略带歉意的对他笑笑。
“失礼了。”
八号比试台，散修姜青梧对山阳宗陈哲，姜青梧胜。
姜青梧收回了陈哲胸前的那张寒冰符，视线在入群中找到了谢舒寒。
他虚虚捏着符身，与她四目相对，嘴角微弯———
寒冰符在他手上绽开成霜花，飘落在他肩头。
他站在不远处，鹤骨松姿，清绝如月。
那一瞬，谢舒寒仿佛看见琼枝缠雪，飞雪欲坠，渐渐模糊了视线。
“久等了。”
姜青梧笑意盈盈。
谢舒寒回过神来：“没事。”
她在心中叹气，这种模糊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刺痛又熟悉。
她想不起来，索性放弃继续想下去。
“你很厉害。”
谢舒寒由衷的称赞道。
姜青梧很强，比陈哲这种被称作直系里的天之骄子还要强。
姜青梧略微一歪头，语气很平淡：“什么程度才算得上厉害？”
谢舒寒本能的觉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和这两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
好像有什么汹涌的情绪被遮掩在了这副温和有礼的皮囊里，不动声色却又汹涌难平。
明明是抛出来的问句，却平静的仿佛心里早就有了不可能更改的答案。
“那要看每个人怎么去定义。”
谢舒寒把问题抛了回去。
姜青梧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嘴角不再是那抹一成不变的弧度，显得不那么温和，却真切了许多。
谢舒寒侧目，步子却没有停下，姜青梧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