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辆跑车停在工厂门口。
常胡子看见跑车，眼珠子像抹了顺滑油一样，转动得飞快：“哎哟，这是新出的款式吧，这得多少钱啊。”
兰寻礼从车内出来，拿出虚拟证件：“贼在哪里？”
常胡子擅于察言观色，一眼看出，这人不好惹，“前些天丢了些光球，没找着人，今天啊这个贼胆子可大了，看见我了，直接闯进来，抓起光球就跑，幸好我出手快，把他抓住了。”
“现在这年轻人坏得很，好吃懒做，有手有脚不找点正事，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常胡子边走边说，“就是他。”
“贼”反手被绑在门口的柱子上，低着头看着脚尖，嘴里塞着一块黑漆漆的油布，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这身衣服兰寻礼白天刚见过，记忆犹新：“又是你。”
赤川弋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愣了一秒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赤川弋垂下了头，毫无求救解释的欲望。
常胡子听出不对劲：“你们认识？”
兰寻礼：“不认识。”
常胡子才不信他的鬼话，都搭上话了，还不认识，唬谁呐？
兰寻礼调侃道：“博士的工资很低吗？要来做贼。”
黑油布的味道太冲了，赤川弋顶住上颚才抑制住胃里的翻涌，稍一松懈，那股味儿顺着喉咙窜进胃腔，赤川弋只好再次顶住上颚。
“哑巴了吗？”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兰寻礼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想必是误会。”常胡子听出兰寻礼的怒意，解开拴着赤川弋的铁链，摘下黑油布。
赤川弋俯身干呕，喘过气来后，跑到装光球的篮子里，俯身寻找。
常胡子茫然不知所措，好几秒后回过神来，窜到赤川弋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过来。“机器在运作，你会受伤的。”
赤川弋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哪里顾得上生命危险，挣脱开常胡子的手腕，继续寻找。
装光球的篮子连着滚动的轴轮，光球顺着轴轮滚进碾压机，稍不留心，就会掉进轴轮里。
兰寻礼一把拉过赤川弋扔在地上，“你疯了吗？”
白天被猫化人摔的伤还没好，又增加了新的伤口，兰寻礼这一摔，直接将他的胳膊摔折了，赤川弋捂着肩膀艰难地站起来。
赤川弋冷静下来：“3-126飞船在哪里？”
常胡子一脸懵，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和其他飞船一起碾碎了。”
赤川弋：“废渣在哪里？”
常胡子：“小年轻，这机器碾碎了残渣就不值钱，你拿着也没用，不如我给你几个其他光球，你拿到黑市上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3-126飞船刚从禁区回来，里面携带变异物种，废渣在哪里？”即便很着急，赤川弋的语气依旧温柔。
新星人都知道禁区是什么地方，常胡子悻悻地领着赤川弋走到处理残渣的地方。
兰寻礼身为护卫队队长，有权维护新星人的安全，他必须知道工厂里的废渣是否会威胁新星人，这个理由足以他跟在后面。
废弃的机械会收在光球里，然后会送往回收站，在这里，光球会被碾碎，经过高温处理，会重新变成金属液体。
越靠近铁炉，温度越高，几人的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常胡子指着底下流动的金属液体：“都在这里了。”
底下的炉子里装满了泛着光泽的金属液体，完全想象不出他们之前的模样，
赤川弋：“关掉机器，我要取样化验。”
常胡子傻掉了：“你疯了你，底下一千多度，就算我关掉机器，最少要等到明天才会冷却，你现在下去就是送死。”
兰寻礼：“你什么时候带了货物上飞船？”
手臂还在疼，赤川弋现在不想搭理这个人，对常胡子说：“用冷却液冷却。”
“真是疯了。”常胡子边骂边去操作。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和变异基因扯上关系，肯定是科研院的人。
兰寻礼跨步走到赤川弋身边，抓住他受伤的手臂，还未等赤川弋询问，兰寻礼就把他的手臂给扳回正位。
兰寻礼看着赤川弋眼里强忍地泪水，心中得意：“博士，科研院没人告诉过你其他星球的活物不能带回新星吗？还是你明知故犯？”
赤川弋声音颤抖：“一切为了科研。”
兰寻礼：“……”疯子。
等铁炉的温度降下去，赤川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黑色弹珠，弹珠啪嗒一声打开，左右伸出四肢细长的机械腿，圆滚滚的脑袋从中间的球体里探出来。
机械蜘蛛夹着赤川弋手里的试管顺着锅炉爬下去。
兰寻礼觉得这蜘蛛很眼熟。
常胡子眼里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