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道云游？他能去天界？”耿乐想，“先圣”这个称呼可不简单。
“能的。六道之内，任他自由来去。”
“既然如此，他为何住在冥界，却不住天界啊。天界不是非常美好吗？”
“我给你背一段他的话吧。‘善恶相辅相成。善生愚，恶生智。善养恶，恶思善。居恶地而向善，胜过居善地而思恶也。’”
耿乐细细品味。嘿！高明。
唐国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商鞅说过，以善民治，国必削至乱；以奸民治，国必治至强。这是说，若把民众都当作是善良恭顺的良民，去搞社会治理，过分宽容，则国家必被削弱，最后大乱。若是考虑到社会上存在很多奸猾者，从而在管理上充分考虑各种不良状况，防止奸猾者钻法律的空子，则国家会由乱到治，逐渐富强。
善和恶不能直观地简单地理解。比如，他为姚曦文等人创造了很好的在冥界立足的条件，这是善心。但是，其最终的结果却可能是恶。
那一天，秦荣跟耿乐聊了很多。
据秦荣介绍，冥府是很小的，阎王之下，他这样的缉查官一级也不过十几人。冥府的差役总共也不过几百人。这冥界数千亿鬼魂，就由这些人管理。
所以，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冥府基本是不管多少事的。或者说，冥府只管大事，不管细节。像人界那样的地方行政治安，具体案件裁判之类的，冥府都不管。
谁去管呢？地方豪强。
地方豪强，说好听点，就是地方实力派，说难听点，就是地头蛇。他们的权力不是冥府委派的，而是靠他们自己实力打出来的。他们打出来的地盘就由他们控制管理。
每一位地方豪强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个武装力量主要是维持秩序，而不是打仗。一旦两个豪强大打出手，冥府就可能出面干预。
冥府出面干预的结果，基本都是削弱双方的实力，剥夺他们的财富。冥府内部把这叫做宰杀。所以，这些豪强之间有了冲突，都尽量协商解决，不打仗。
秦荣说，像冥都这么大的城市，冥府所在地，冥府都不参与管理，何况其他地方其他事情呢！
冥都的最高长官，不需要冥府任免，都是他们凭实力自封的。当然，冥都的行政长官肯定需要得到冥府的承认，至少是默认。冥府愿意跟它打交道才行。冥都的大事基本都由这位自封的最高长官作主，而不是由冥府来决定。
耿乐好奇地问，既然各地官员都是地方豪强自封的，自己打出来的，那冥府的权力从哪来啊？地方豪强有自己的武装，而冥府就那么几个人，那些豪强不听话怎么办？
秦荣说，冥府要管理这些地方豪强很容易。太不像话就小宰，剥夺其财富，削弱其实力，罪大恶极就大宰，直接剥夺其全部所有，降为普通饿鬼，甚至于灭魂。
冥府官员靠官位官服赐予的大能力可以轻易捉拿地方豪强，他们有再多私人武装也没用。比如，你是金丹、元婴，普通人再厉害，你会怕他吗？他们敢造你的反吗？在官位官服辅助下，缉查官就是元婴，差役就是金丹，捉拿那些普通鬼魂轻而易举。
耿乐明白了。他问，这些官位官服是哪来的？是地府最高长官阎王设置好官位，然后造出来官服的吗？
秦荣说，不不，作为冥府的最高长官，阎王的官位官服也是被赋予的。不像人界，阎王，既不是民选也不是继承，而是六道初分时，仙人直接委任的，这些官位也是仙人设的。阎王也没权利更改。
冥界的官位体系竟是设计六道轮回的仙人设计的！亘古不变？
秦荣说，冥府就那么多官员差役，都是仙人定的。想增加也增加不了，因为没有多余的官位官服。得不到官服赋予的力量，设了也没用。官员不犯错革职就永远是官员。没有空缺，冥府也不会选拔新的官员。
秦荣说，就他所知，缉查官自设立至今，说不清多少岁月，一共才递补了三人。三个空缺，两个是革职形成的，一个是意外死亡形成的。秦荣有幸成为递补的三位官员中的一名。
冥府是不收任何税，不收任何费用的。官员的权力和能力来源于官位官服，而魂魄本身是不吃不喝的，只需从空气中吸收些能量即可。所以，冥府不需要收税。
仅靠孟婆汤收割的识海和灵气，支持冥府运转就绰绰有余。收割那些灵气和识海，也仅是为了保证冥府工作人员的“聪明”，使得他们不必像普通鬼魂那样依赖阴气。
耿乐笑说，那岂不是说，冥府的官员是世界上最清廉的官员了？这怎么跟他了解的情况不太一样呢？
秦荣说，不，不。冥府官员该怎么贪还怎么贪，甚至比人界的官员还要贪。冥府虽然不收任何费用，但这些官员私下是收的，收的还不少。冥府有官员风纪督察机制，但，这种督察实际是非常空泛的，几乎跟没有差不多。
事实上，秦荣这位缉查官，在缉查豪强的同时，就兼任着风纪督察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