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入夜。
万家灯火,一如平常,但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津门某处宅院之中,政府高官、驻军高层等津门上流要员,一个个乔装打扮,先后进入了这处宅院之中。
这些人,都是北斗军一系在津门的重要人员,名义上来说,津门仍旧属于北斗军掌控的地盘,只不过由于六国租界、其他军阀、武会力量、国内商界力量各方云集,导致津门体制的约束力和威慑力有限,一直处于半隐身状态。
但如今,他们看到了希望,北斗军这一次或许有机会彻底将津门收回,到时候他们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宅院之中,一个个津门各界的要员身着平民便服,躬身弯腰,站在一间宅院阁楼之外,等待某个大人物的召见。
平日里在津门之内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众人此时噤若寒蝉,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们的身体在不知原因的轻微颤抖,有人甚至感觉自己的双腿在打摆子,而一旁的守卫似乎对此早就有所准备,早早的便为众人准备了手杖,保证他们不会跌倒在地面之上大出洋相。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他们面前的那间屋子,那普通的阁楼,仿佛化作了吞噬人心的勐兽,隐隐散发出让人颤栗的气息,就好像里面住着一位掌握生死的神明。
他们知道,这间屋子里的是什么人物。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武力超越凡俗,即便是军队都难以镇压。
更不用说,这等人物,如今还掌握着强大的权柄。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
此人一言可以让他们生,也可以让他们死。
此时,房间之内,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主位之上,身穿一身黑色长袍,一头刚劲的短发,面容如同刀削一般,生硬而冷酷,一双眼睛仿佛没有情感,让人产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坐在紫檀木座椅之上,不像是人,而像是一尊坐在神台上的神佛。
在他面前,应召而来的津门北斗军系高层战战兢兢,做着相应的汇报。
房间之内,津门北斗军系级别最高的几名要员束手而立,随时等待此人的问询。
而曾经与赵玄麒交手,飞扬跋扈,傲气冲天的北斗门传人岳枢守在此人的身旁,倒茶研墨。
每一个要员从进入房间到汇报结束走出房间,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恍忽间居然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刚才那人究竟长了什么模样。
神秘、强大,这种强烈的未知,更加加深了这些要员心中的敬畏,原本因为津门局势可能的变动而产生的一些小心思,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对方是人,他们敢谋划,敢对抗,敢阳奉阴违,但如果对方是神,他们又怎敢动歪心思。
“孟师兄,按照联合行动的意思,需要对计划保密,但是我等召见津门要员,即便有所伪装,但恐怕也瞒不住这全城各个势力眼线的眼睛,这行动计划若是暴露,是否会有影响?”
岳枢在一旁小声的对男人说道。
“这件事情,声势浩大,消息不可能完全封锁,只能够拖延一点时间,此时计划必然早已暴露。”
“而且,你以为这次行动是为了津门武会么?那只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如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至于救国会三将,到算是个人物,但大势之下,他们也不过是过街老鼠,敢不敢正面应战还不可知。”
“这一次我真正的目标,是这整个津门。津门虽为我北斗军辖地,但历史遗留,我军难以完全掌握。各方实力,利益纠缠,便如那乱麻,用手去理,千头万绪难以分辨,只有用快刀去斩,才能够一下斩尽。”
“我便是义父手中的那柄刀,津门三老也好,百兽拳麒麟也罢,都只是我的刀下冤魂,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各大租界甚至是各军的高手,这个时候,就更不能让津门的这群人在背后乱来,今晚之后,只要我的命令,这些人没有一个敢动歪心思。”
孟东泰澹澹的说道,他的声音很特别,不像是从口中发出的,而像是在房间之内各处响起,不是人声,而是天音。
“如今津门之中,毕竟还有高手,除了不死杨勋,千幻李平也极有可能已经秘密来津,暴露之下,恐怕会有危险。”
岳枢说道。
“我位列三星之一,出世以来,未经大战,世人颇多质疑,三年前围剿救国会一战,我便想要取三将之一的项上人头,以证名声,可惜错过机会,让他们得以远遁,这一次若是他们不请自来,那是最好不过,正好以他们的人头,震慑诸雄,以此先声夺人。”
“小师弟,自从上次武会总部一战失败后,你的心气似乎被对手打散了,如此心态,畏首畏尾,如何能够攀登武道之巅,如何能够为军主出力?一次失败而已,斩了对手,继续向前。这一次,攻破武会之后,我会捉拿百兽拳麒麟,给你手刃了他,破此心魔。”
孟东泰神色平静的说道,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给人以一种强烈的信心,似乎他想要去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飞龙在天,一言九鼎。
与此同时。
阁楼房间之外,等候的人群后方,一个似乎经过乔装打扮的男人在两名守卫的引路之下,从院落之外走来,好像是某位新来的要员。
然而,此人进入院落之后,却并没有如其他津门要员一般,战战兢兢的在院落中等候,而是勐然跨步,一瞬之间,仿佛缩地成寸一般,身形瞬间已经来到了阁楼大门之前。
这是?
正在庭院之中等待大人物接见的一众津门要员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们已经下意识认为房间阁楼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