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神宫寺菖蒲终于开口:
“你……是想为她们提供一个容身之所,不,她们除了你那里,没有可去的地方。”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陆续反应过来。
谏山黄泉的体质不可逆转,等同于会移动的灾难。
这种不稳定因素,放到哪个国家,都不会置之不理。
轻则终身监禁,重则直接消灭,永绝后患。
保护黄泉的唯一方式,是不让外界察觉到端倪。
土宫神乐虽然能中和黑巫女的负能量,但目前的她不能完全抵消黄泉带来的影响,必须要倚仗关俊彦。
除此之外,土宫神乐无视武尊一系的封锁,对关俊彦提出委托所带来的影响也必须要纳入考量。
最糟糕的结果,土宫家和超自然灾害对策室都会受到牵连。
“关先生,你……”土宫雅乐神色变换,他刚才是真的把关俊彦当人渣来看的。
关俊彦当然不会介意,毕竟话是他自己说的,他也知道很过分,叹息一声:
“如果饭纲先生刚才更暴躁一点,直接攻击我,神宫寺室长和雅乐先生当面斥责,双方大吵一架,这事就算成了。”
“然后你发怒动手,神乐眼泪汪汪地求你?”
见关俊彦点头,神宫寺菖蒲也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连这都想到了。”
“如果神乐小姐能和家族以及对策室脱离关系,就更好了。”
关俊彦居然还有。
把责任都推到土宫神乐的独断专行上,彻底与工作单位,与家族断开联系,断绝被牵连的可能。
这才是关俊彦一通操作的用意所在,也是他想到的最佳方式。
不过土宫雅乐并不同意:“神乐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独自承担责任,本来,我就有责任,如果我能更早放下枷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神乐才十四岁,责任当然要由我这个当父亲的来付。”
“父亲……”
土宫神乐鼻子一酸。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永远都是那个古板的家长,说一不二,不容悖逆,不近人情,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父亲的内心。
不是不爱女儿,而是爱得深沉。
“没关系,不用担心。”土宫雅乐伸出大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我都这样了,土宫家也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反而不会怎么样?最多是被剥夺家主的位置,从分家选一个人顶上,以后老老实实当一个普通人?”
疑问,对关俊彦,后者肯定了他的判断:
“你接触杀生石的时间太长,本身也没有相应的资质,治疗冥的方法对你无效。不过幸运的是,你和杀生石相性不好,意志方面受到的影响反而比较少,正常生活没有问题。”
“这就足够了。”
听到这个答案,土宫雅乐反而变得豁达起来。
“没有退魔师的束缚,反而可以更加自由的行动,以后去那边吃饭也不需要顾及,店主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正愁没生意。”关俊彦哈哈一笑,“如果土宫小姐愿意学,我不介意教她两手。”
“我愿意,我愿意。”
土宫神乐连连点头,说起来长这么大还没为父亲做过一顿饭呢,女儿失格。
“算我一个。”神宫寺菖蒲也道。
关俊彦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难道她也不打算当这个室长了?
女人摇头,解释道:“如果我像你说的,撇清和神乐、黄泉的关系,才配不上室长的位置。我们和那些古老的组织不太一样,他们看不上或者不在意的东西才是我们的立身之本——这一点请不要弄错了。”
日本国情,阶级固化严重,新兴组织想要发展,只能不走寻常路。
这是第一重意思,第二重。
谏山黄泉和土宫神乐不是真的孤家寡人,她们有人撑腰,哪怕没多么硬气,也不会任人欺负。
在老千层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关俊彦心知肚明,点头道:“知道了,受教了。”
前者对人,后者对己。
强权固然可怕,却无法让所有人屈服。
利益确实动人,却不是每个人都将其看得那么重。
自己以为的最佳,对于某些人而言,反而是一种贬低。
以后谋划布局的时候,需要将这些都纳入考量,不能总按狐狸精的思维走,一味思考人心的阴暗面。
理清思绪,关俊彦看向饭纲纪之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你怎么说?还要不要跟我这个人渣、禽兽、恶棍一起走?怎么不说话?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别说话。”饭纲纪之硬气地一挥手,“我派出去警戒的管狐有反应,有妖怪向这里靠近,很强的妖怪。”
“很强?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