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峥神色不变,即便不动灵气又如何,剑气如芒再一次搅碎了女子的衣袖,而锋芒不停直接刺进女子的胸膛。
然而没有一滴血落下来,在季峥的剑抽出之后,她胸口上裂开的剑痕也快速地愈合了起来。
季峥蹙了下眉,侧目看向自己右臂上依旧紧紧缠绕的衣袖碎布,撕也撕不掉。那碎布如同有生命一般,还在自动生长,试图包裹住整个人。
而被包裹的地方,灵气没有办法正常运行。
女子倒是有些诧异的季峥一眼,抿唇一笑,看起来全无杀气。可那些缠在季峥身上的碎布却如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蠕动着生长起来。不仅缠着季峥的手臂不放,还颇有种要将他整个人都裹进去的架势。
季峥一动却发现持剑的右手被紧紧勒住。此时月已过中天,季峥知道不能再拖,并不迟疑,一道金色的气息顿时自他脉门渗入紧卷着他的长袖中。
金气如一线火焰,娇花一般的长袖遭了火焰,终于暗淡了诡谲的艳丽,季峥脚尖一点跃到房檐上彻底脱身。
然而季峥的动作还是迟了,他分明感觉到在龙气出现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这些灵气都鲸吞了下去。而等他彻底脱身时,城西王府已经重新归于平静。
季峥蹙了下眉,心知恐怕已经错过了今晚的时机,不再犹豫转身便跃出王府。
这女子修为和功法诡异,但刚刚缠斗时女子始终不曾出过王府范围,或许这便是对她力量的制衡。
女子果然没有追。她只是又阖上了眼,等她的衣袖再次自己恢复起来后,她才看向了自己手上的一只储物袋,季峥的储物袋。
女子的手伸了进去,突破了储物袋只能由主人使用的禁制,从中取出了一只精巧的小瓷人。
方谦好不容易离开的不见天日的储物袋,他手里面拿着一根糖葫芦的竹签下意识戳向眼前的人,也不知道季峥把这种垃圾随意堆放在储物袋里是为了什么。
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曾有一日随手买了一堆小玩意,然后却为了顾全颜面,全部塞给了小孩。
这些于他来说是“破烂”的玩意,却被对方小心的珍藏起来,一放就是十余年。
方谦这一剑刺来的倒是有模有样,但还是在对方弹指下就便轻易地震断了。方谦这才发现眼前换了一个人……所以……怎么掏自己出来的是个女人?
那季峥哪儿去了?
这傻小子把他塞储物袋里就是为了把他扔了?
女子看着掌中的小瓷人手持半支竹签上演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景象,不由又是一笑:“原来他就是季峥。全天下姓萧的人都在找他,他竟然自己来了城西王府。这或许便是……王爷的机缘?”
方谦觉得自己见鬼了——怎么,季峥这是在自己背上刺字了?这女人只是捡了个储物袋,为什么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早就说季峥想潜入王府的行为太过冒进,他还不听。这下倒好,明天他的海捕文书便该满沧浪洲了吧?!
方谦越想越气,盘腿坐在女子的掌上。接下来呢?自己会不会被这女子给摔个碎?那颗就精彩了,他自己没做到的事,反让别人做到了。
女子似有些触动,停顿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你要告诉我,为何季峥的身上还有龙气。”
方谦有些疑惑。季峥是皇子,有龙气难道不应该天经地义?
“从前是这样。即便如王爷,只是皇族旁支中的旁支,也会身负龙气,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女子柔声说着,“可皇族失去了金龙,他们身上便不再有龙气了。”
方谦恍然,又不由有些困惑。这人莫不是有病?怎么对着自己絮絮叨叨解释了这么许多?
女子的表情稍显古怪。她微微泛红的指尖戳了戳小瓷人:“小东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作弄我?”
方谦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对上了自己和这个人的对话,随即对自己的土疙瘩脑袋绝望了。所以……你听得到我心里所想?
女子轻轻一笑,眼底却有些惆怅:“我当然听得见。虽说你与我有些不同,但其实也没太大的区别。我叫十七,你呢?你的主人给你起名字了吗?”
我叫你大爷。方谦面无表情的应道,顺便唾弃一下目前不知所踪的季峥。
什么都能弄丢,怎么不干脆把自己也丢了!
被方谦念叨着的季峥此时已经回到客栈房中,他关上门时才发现储物袋不见了。
他沉着脸站在窗前,眼看着天光泛白。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直接捏掉了一块窗棂。
……
西城王王府门的斜对面有一支馄饨摊。卖馄饨的老陈在此已经营了二十余年,隔日定时定点,将他那支馄饨挑子落在此处。一端是开水与热汤,另一端是新擀的面与馅。一旦落了摊,便有市人聚集。
老陈的馄饨都是现包的,粗短是指节在净白的面皮里却显得十分灵魂。包出来的小馄饨、元宝馄饨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