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桁仙门外,万人聚集。
一顶明黄色的轿乘停放在太桁仙门外最显眼的位置。纱帘重重,遮挡当中的人面目不清。只是隐隐见到当中的身影动了动:“太桁门人就没有一个敢出来的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轻轻的,气息平稳。山门外并无他人,可这满太桁仙门的修炼者,只要他们想,便不会听不清他的话:“大家都是上门来讨个说法的,避而不谈也实在不是我们理解中仙人的待客之道。”
苏长老独自一人,缓缓踱步自山门而出。他看了一眼仙门外的众人,在场者有旁的声势远不如太桁的仙门,也有不少与太桁都有来往的俗家。苏长老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顶明黄色的轿乘上,笑道:“不知各位聚集在此,所为何事?世外修行之地,招待不周。”
轿中人似是轻笑了一声:“有人肯出来说话总是好的。苏长老,烦请将本王的那位皇弟先请出来,如何?”
苏长老心中一叹,面上却丝毫不显:“王爷恐怕是弄错了。普天之下皆知皇室不能修行,我太桁之中又怎会有皇室之人?”
纱帐后又传来一声叹息,就连纱账都似乎被轻轻吹动:“这样说来,你们太桁什么都不知道?”
苏长老神色不变:“请恕老夫愚钝,听不懂殿下的意思。”
“那么季峥,这个名字你总该知道了?”
苏长老一时不言。太桁仙门之外满是肃杀。
“看来苏长老是知道这个名字的。既然如此……”纱账中人的语气骤然一变,倒真的衬出他皇家的威严来:“烦请你太桁仙门将这个皇家罪子交出来!”
他话音未落,万人便齐声高呼“交出来”。说着,他们还逐步逼近太桁仙门,气势汹汹,竟好像是今天太桁仙门若不交出季峥,他们便要压进太桁门内。
苏长老周身陡然爆发出一股灵力,他手持长弓,空张满弦,却射出一枚带着流火的发箭,尖啸着钉在众人前行的脚步前。
“诸位,莫忘了这里是我太桁仙门。”苏长老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弓,语声冷淡。太桁积威已久,只一箭便能警醒这群热血上头的家伙究竟谁才是如今的修行魁首,“太桁仙门,也绝不会‘交’出任何一名太桁弟子。”
法箭上的流火似因苏长老的怒火而熊熊燃烧起来。有修为不够高的修炼者当即便退了一步。
一只手自重重帷幔后伸出,纤细、嫩如春葱。却是一名身材略显幼瘦的绝色少女为她的主人撩起纱账。
随即,一名容貌与季峥有七分相似的年轻男子自轿乘中走出。他似是无意识地将大氅拢了拢,这个动作更令他比季峥要狭长的眉眼中露出一种阴郁乃至阴枭的气质来。
当朝三皇子,雍王萧宸。
他抬起眉眼,缓缓向仙门走来。视法箭流火如若无睹,皇族的龙气自会护佑他。
他望向始终没有放下长弓的苏长老,微微一笑:“教导皇室修仙,触发恶诅,导致天下灵气锐减。九州数条灵脉骤然枯竭,只因太桁一意孤行,断绝他人修行之路。太桁,还要执意与天下为敌?”
“好大的一口帽子。”戚长老一身玄衣从门内走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一条八尺高的大蛇,对着仙门众人吐着鲜红色的蛇信。“我从未听说过一个人能导致整个九州灵气剧减的!皇室中人又如何?你们皇室中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萧宸动作一顿,抬眼望向戚长老的目光深沉,随即拧动了一下右手拇指上带着的扳指。
戚长老并没有在意萧宸的目光,他扫视过在场的众人:“召星门、乱矜山、仙巨城王家、姽城阴家……你们这一次来的倒是全!怎么都想跟太桁讨个说法?自己修行不利,多少年来都不成气候,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怪罪太桁?”
他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苏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戚师弟。”
“师兄不必多说。”戚长老冷哼一声,取出一柄长枪立在地上:“要战便战!”
……
季峥见陆岳没有回答:“皇室又来要人了?”
陆岳快速摇了摇头,季峥看向林少信,见他也跟着摇头。“不止皇室的人?”
陆岳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季峥:“你怎么……”
“不愧是六皇子殿下,果真聪明。外面可不止皇室到场,到场的人足有百家之多。”
“谁?!”陆岳持剑挡在林少信和季峥前面,戒备地看着门外。
一穿着青衣手持玉白长笛的年轻公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微微一笑不轻不重地冲季峥行了一礼:“小生见过六皇子。”
赫然是当初在林家院外的那个人。
陆岳这些年在外门代课,从未见过眼前的人,当即拔出了佩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进我们太桁仙门来!”
“我自然是为了殿下而来的。”青衣人说话时目光掠过林少信,似有些古怪,但也只是瞬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