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得楼颜最少要再拄上一个月的拐才行。
好说歹说劝导无果，叶鸢干脆自己拿来双拐扔给了庄晓，“爱拄不拄！”
庄晓一路上都在小心观察着两人的情况。
寻常叶鸢和楼颜两人间的交谈基本都是叶鸢挑起话来，现在她只顾着研究手中的图纸，半个时辰的路上只字未提。他几次尝试张开口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都生生被楼颜的视线打回，这也就导致原本热闹的进城之途，诡异般鸦雀无声。
远远瞧见昌平镇城门时，庄晓几乎要留出感动的泪水来。
“怎么这么多人？”
叶鸢抬头便发现，昌平镇城门前居然需要排队进入，单看队伍长度，少说也是寻常日子中进城人数的三四倍。
庄晓回话：“这些人都是要进镇里面买‘仙种’的农户，昨日我来时昌平镇时虽也显人多，但也不至于在城门口排起队来。”
“一连多日都是如此境况的话，粮种商最少要准备几千斤粮种才够贩卖吧，如此多的量，他们从何而来？”
庄晓无从得知。
牛车磕磕绊绊进城后，直接跟着奔涌的人群，来到了贩卖粮种的地方。
叶鸢对此处还有些印象，原是个不小的茶馆，现今撤去了所有桌椅，摆满了成袋的粮种。
门口处站着五六个年轻汉子，衣着统一、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指挥前来购买粮种的农户排队，有人负责过称称量粮种，收钱、运货的各有人在，看起来非常专业。
在几人前方排队的老汉正与旁人谈论着“仙种”，叶鸢站在原地就能听的清楚。
老汉：“这‘仙种’确实是好啊，前几年我曾经在州里买过一次，三亩薄田种出的粮食足足够我全家老小吃上两年！这不，刚听说咱们镇里也有卖的，我赶紧带着全家的积蓄来买粮种。”
“三亩就够吃两年！？”
“老汉我还能诓你不成？我可是种了几十年的地，什么粮种好什么粮种不好还看不出来吗！不信你就别买了，把你的份额让给我，今日我还怕买的太多店家不卖给我呢！”
“诶别别别，不能你自己一个人买啊！”
正说着，一个婆子也凑过来。
“我在朝做官的儿子特意写信说让我多买点，说是皇宫里的贵人们非‘仙种’种出的粮食不吃，可以延年益寿、永葆青春！一石粮食足足卖出这个价！”
婆子比出的手势，让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众人都狠狠心动了一把。
随着周边人购买热情越发高涨，叶鸢眉心却紧紧皱起。双眼盯着仍在谈论着“仙种”粮好处的老汉和婆子，心中不妙的感觉越发浓重起来。
垂在身侧的手背被轻拍，楼颜站在她后方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排队多时，先前的老汉和婆子确实如他们所说，买了足够百亩土地种植的粮种量。排在后面的人不断询问粮种量是否充足，他们还要买上许多。
种种条件加持下，原本定下只买上一些足够刘净研究即可的量的庄晓沉不住气了。
“叶姐姐，要不我们也多买上些吧，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藏着点，先拿去垫付也成。”
叶鸢没吭声，站到了队伍最前方。
负责称重的店员听到她报出的斤称，一时没反应过来。
“多少？”
“二两。”生怕这称重的店员没听清，叶鸢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只要□□种，不卖吗？”
店员尴尬笑笑，眼神无意间向屋内瞥去，“姑娘，我们这可是‘仙种’，你确定只要二两？”
“不是产量极高吗，我家地少，□□种就足够种了。”
店员讪笑：“确实，我家‘仙种’产量可比其他‘丹心’什么的高多了，那、那行，您这边交钱。”
庄晓直接从怀中掏出个荷包来，“叶姐姐，我这儿真还有钱，多买点也好啊！”
叶鸢接到手中，粗布荷包中少说也有二三十枚铜板，沉甸甸的。
她反手一转，直接塞进了自己怀中。
“零钱我先替你保存，就当时已经花过买了那什么狗屁‘仙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