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娘子点点头:“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那绣卷如今就藏在皇宫大内,是陈大娘子唯一传世的珍品呢。”
我激动过后又有点失落:“那陈大娘子一定是有法术,才能绣出那样神奇的绣卷,而我一个小小孤女,又怎么可能学会那样精妙的法术呢?我还是踏踏实实的学习技法,只盼望将来能够靠着卖绣品养活自己就好了!”
刘娘子应该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因我的不求上进而生气,只是摸摸我的头:“你自己得有信心、有毅力,才可能实现梦想!现在嘛,就是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其他的慢慢学。”
3、
绣坊里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好在绣娘姐姐们都很好相处,教习娘子们虽然严厉,但是也都通情达理、耐心细致,一点点的教授我各种基本功,指出我的错漏,督促我一遍一遍的练习,日子过得平顺安逸,让我白日里没有时间再细想前世的种种,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强迫自己一点一点的回味上一世在赵家经历的种种,这样才能够让我牢牢记住:重活一世,我是要来报仇的。
上一世,我在赵家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其实如果单纯是体力上的劳累,并不算难熬,可精神上的折磨就没有那么容易抵抗了。吴氏似乎是想要将她自己在赵家受的苦全部都让我尝尝,不但日夜监视我干活,还要操控我的思想。
她每日都要将我叫到她房间外,让我站在窗口听她训话,从女子有多么卑贱,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到身为女子,要以夫为天,对于丈夫的父母长辈,更是要事事顺从、细心侍奉,不能生出丝毫不敬之心,一讲就是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我必须一直保持躬身垂首的恭敬姿态,哪怕站不住了,身体有一丝丝晃动,都会激怒吴氏,让她气势汹汹的拎着荆条出来狠狠的抽我一顿,直到抽的我皮开肉绽,满地打滚的求饶才会停手。
如果仅仅如此,也不过就是身体上遭点罪,可真正让我觉得难熬的,是这个家里的男人们。
赵煦的父亲赵含出生时,赵家已经败落,可是他依然以大家族的家长自居,平日里板着个脸,看家里的女人都是用鼻孔去看,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一种怪异,像是躲在阴影里的猛兽,在静静地审视猎物。他总是用掂量的目光将我从头扫视到脚,甚至在我独自在厨房烧水洗漱时,还感受过他窥探的目光。
赵家的二叔赵瑞也差不多,他虽然不像赵含那样阴郁,但看人时总是带着轻佻,还总是会在我经过他身边时假装不经意的触碰我的身体。
赵家真正的恶魔是赵瑞的儿子赵礼,他比我小一岁,但身量比我高出不少,力气也大,虽然碍于叔嫂的名分,不能明着出现在我身边,可是我却发现他会偷偷闻我的衣服,被我发现了也不会躲,反而冲着我笑。他还会在我背着赵煦下地干活的时候躲在草丛里用石头、泥块砸我;会故意将我刚刚洗好的衣服弄脏,看着吴氏用荆条抽打我而拍手叫好;会故意推倒赵煦,又去找吴氏告状说是我干的;还会在我的枕头下、被子里放毒虫蜈蚣......那些年,我身上的伤有一半是拜他所赐。
4、
赵家真正让人恐惧的地方还不仅仅是这些。在我十三岁时,随着身体的抽条,我开始长个子,身体也开始微微有了曲线,家里的男人们,除了我名义上的赵煦依然只知道欺负我、打骂我之外,态度都开始变得奇怪,窥视也越来越频繁,逼得我只能在深夜、趁着他们都睡下了,才敢去厨房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