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孟疏帮她，路昭很快有了陆地人的钱。她长得漂亮，去和路人搭话卖可怜，总是能讨到些东西，孟疏就趁着她搭话的工夫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路人的钱夹。
两人傍晚边在海滩的一处礁石那儿集合，数一数今天所得，均摊着分完赃，一人拿出一半来去烧烤摊上撸串。
孟疏刚点完二十串羊肉和鸡心，一只肥胖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是懒汉小斗。
孟疏一哆嗦，连忙说：“小斗哥要点些啥，我请客。”
懒汉小斗搭在孟疏身上的那只手摩挲着他的肩膀，像没听到孟疏说话似的眯起眼睛盯着路昭看。
路昭今天穿得简简单单，一件白t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但把脸洗干净了，虽然还带着小孩子的稚气，却看着格外清丽。
他说起话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孟三你不厚道啊，捡了个小妹妹却骗我们是带把的，自己享福不带老大，不顾念兄弟们啊？”
那只肥手在孟疏的肩上用了力，孟疏吃痛，但仍然好声好气地说：“明天，明天我上门给阿广哥赔不是。”他掏进兜里，把钱都塞到懒汉的另一只手上。
孟疏塞完钱，小斗终于松开他了，食指沾了些口水，捻着钱在数。孟疏拉着路昭飞快地往家走，到了家紧紧地合上门，用一根木栓子别住。
“我去烧些水给我爸煮米汤，随便吃些。”孟疏说道。
“明天你真的要去？”路昭有些担心，“这件事情严重吗？”
“你别管了。”孟疏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我认识阿广这么多年了，不会有事的。”
孟建军仍然瘫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要靠孟疏喂。中午边孟疏被阿广叫去，这个活就轮到了路昭。
她一勺一勺地给孟建军喂米汤，孟建军盯了半晌她的脸，打翻了碗，不锈钢的碗砸在地上，发出哐哐的响声。
孟建军挥着手破口大骂：“你个婊子养的你敢回来，老子不打死你！”。
路昭吓了一跳，离床一米远，反应过来孟建军下不了床，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他。
孟建军口水喷得到处都是，骂累了脑子又开始犯迷糊，絮絮叨叨地对着贴在床尾的地图道歉：“是我不好，我遭报应。”
破旧的棚屋门被推开，新鲜的空气钻了进来，路昭回头去看，是孟疏铁青着的脸。
“怎么样了？”路昭连忙问。
他拉起路昭的手，往她掌心塞了一捆纸钞，说道：“小昭，我爸精神不太好，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摸了摸鼻子又说，“阿广没怪我，还叫我照顾好你，这些钱是他给我们的，你去集市逛逛，想买什么就买一些，别忘记帮我带点脆米卷回来。”
路昭去了岸边的集市逛了很久，攥着那捆钞票四处比价，孟疏给她的这捆钱有几十张，全都是红色的百元钱。
别处的灯都没有那天看到的那盏特别，她逛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了那个摊位。
老板瞥了她一眼，是那天想用破贝壳换他东西的小姑娘。
她头发剪短了有些认不出来了，穿得衣服洗得很旧，上头还有洗不掉的油污，手腕处那根金链已经没有了。
路昭低着头只顾挑，没有看到老板嫌恶的眼神。
她心心念念地给她的宣衡哥哥挑了那盏漂亮又特别的台灯，又在一堆眼花缭乱的饰品中选了一对镶满水钻的长链耳环和绣着铃兰的丝巾想要送给叶烟然和路京岚。
“就要这些吧，一共多少张纸......多少钱？”她抬起头，看到老板的眼神一愣。
“小姑娘又捡到贝壳了？”老板嗤笑。
路昭没有说话，只摊开手掌，那里是一捆的百元大钞，估摸着得好几千。
老板瞬间瞪大了眼，支支吾吾地说：“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五百..一千...给你打个折，就收你八百。”
路昭付了钱，哼着小曲将礼物装进麻袋，用红色的细绳系紧了口子，扛在肩上，去找那家孟疏常买的脆米卷店了。
脆米卷店的阿嬷和孟疏很熟，见到路昭了很慈祥地笑，说：“是阿疏认的小妹吧？三块钱给你多装些。”
脆米卷的香味钻到鼻尖，路昭拿起一根尝了尝，嘎嘣嘎嘣的，还是那个味道。
她扛着麻袋拎着脆米卷回了棚屋，却没有见到孟疏。不是说好在家等她的嘛？她直觉不对劲，放下麻袋和脆米卷，去灶台用碳灰抹了把脸，换上破烂的长衫去了阿广的住所。
快到立秋了，天气还和盛夏一般毒辣，日头照得直晃眼，炙烤一般。阿广的住所离棚屋不远，她一路小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许多人，路昭钻进人群里，满身是汗。
她钻到第一排，阿广的土房子被线围了起来，那里站着好多警察。她踮着脚去看，阿广浑身是血被抬了出来，懒汉小斗蹲在一旁神色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