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税。
知情挽娘落水的三人不动声色的照顾了老季,分鱼时悄悄多给了季家几条。
虽说各家有各家难处,但身体还健壮,力所能及的帮衬着才能在艰险的日子里活得好。
世道乱起来,严苛的赋税似乎是每个王朝的闭幕曲,回回唱,回回不听。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是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说回运气,季挽林作为跨时代的人,身上背了另一个时代的运势
她是后世之人,和平年代养育出的子民,还是个读书人。
和平年代的运势,就这么在她身上展现出来,党的领导下,人民当家作主,过的是全民小康的好日子。
季挽林习以为常的运势,放在乱世年间足以被冠上另一个名字——锦鲤之运。
但这事谁也不知道,当事人也不知道。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足以载入史册。
而前几年却真的发生了一件在后来载入史册的事,也和运势有关,那就是在某一户贫农家里,小儿降生,他出生时,红光满地,异光乍现,邻以为走水,奔走相救。
那人就是李常春后来投奔的主公,下一朝的开国皇帝。
季家爷爷推门进院的时候,季挽林刚帮着季家奶奶把地扫扫,她躬着身子,许是扫帚不好使,扫的很费劲。
渔家地上多水,灰尘沾着水,掺着破叶子,扫起来不容易,至少季挽林被狠狠的难住了。从不操心家务活,一心只读书的季挽林,又一次的感觉到了挫败感。
然后想家的情绪又密密麻麻的溢上来,堵的心口难耐。
扫帚缺根少毛,不好拿着撒气,只一点点的和沾了水的灰较劲。
正埋头扫着,手里的扫帚被拿了去,季挽林疑惑的抬头,对上李常春的眼睛,少年目光凌厉清冷,眉眼很凶,对上女孩委屈巴巴的神情,平白将气势压了几分。
“我来。”少年开口说道,劝下了和他争的季挽林。
没想到李常春会和爷爷一起进家,院子挨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二人的渔具,还有一筐鱼,一些面。
老爷爷已经拿着一些吃食进了厨房,只是刚进门的时候关心了一下孙女的活儿计,她做的不好,爷爷也没说什么。
季挽林被拿了扫帚,别的也不会做,奶奶拉她坐下,陪着她聊几句,一边手上补着渔网。
院子里,李常春把地扫完后,又去厨房帮忙了。
晚上的饭是一起吃的,一顿饭后,季挽林知晓他家中已无长辈,这个还未出示的未来英雄,已经是举目无亲了。
压下嗓子里的涩意,季挽林想,怪不得他话少清冷,少年早成,十余岁已经失了双亲,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用过饭,老两口收拾着东西,季挽林去送李常春出门,昏暗的视线里,他躬身拿起鱼篓,装好用具,手上拿了很多东西但拿着稳当,实在是臂力惊人。
少年身量高,比小挽娘高一头,已经很像个大人了。
或许是今晚的院子干净,或许是爷爷烧的鱼有些好吃,又或许是不属于这里的季挽林想家了,总之,她瞧着少年推开门要离开,心里有些难过。
她想,他们都没有亲人了,可她还受着陌生爷奶的关怀,这人却什么也没有。
咬咬牙,季挽林追上他,拿走他手里的米面,就像他拿走她手里的扫帚,米面不多但也有重量,小女孩抱起来不太轻松,但她声音是明快的,“我送你回去。”
少年一愣,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没拒绝。
放慢步子,照顾着季挽林的身高,他想着,季家挽娘先前是有些怕他的,印象里的那个女孩,很腼腆很悲伤,实在是很没有精气神的女娃娃。
但现在,少年侧头向下看,那个瘦小的挽娘正费力的抱着东西,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但他无端的感觉这个小女孩是很有情绪的,生动的,在陪着他走。
两家挨得近,几步就到了。
李常春先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去接季挽林抱着的米面。刚接过,隐约听到她卸力松下来的一口气,不禁莞尔。
夜黑了,季挽林告别了李常春,回头往家走。
少年倚在门边,借着好眼力将她目送回去。这一举动他也说不出个缘由,只是莫名想起黄昏时女孩扫地的样子,不自觉的眉眼柔和了。
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别被夜色磕着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