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挑了挑眉，在拨号界面上摁下‘120’三个数字，“用不用我送你们去挂精神科？”
众人被骂懵了。
在今天之前，他们对顾岁安唯一的了解就是江以焕新交的小女朋友。
这种人他们见得多了，为了能顺利融入圈子，总会谄媚笑着迎合。
可顾岁安，她挡在江以臣身前，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程合早在她第一句话说完时脸色就变得铁青。
他是纨绔没错，可那也是因为他们程家有让他纨绔的资本！
不知想到了什么，程合忽然勾唇冷笑。
“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他居高临下，神色满是不屑，“女朋友而已，随时都能分手……”
“正好。”顾岁安截住程合的话头。
她回头看了眼，虽没再被人摁着，但江以臣仍半低着头坐在那儿，大半张脸被阴影盖住，看不清神情。
顾岁安脑子里闪过许多，最后还是咬咬牙，抓住江以臣的手腕。
与程合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她偏了偏头，眼睛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亮得出奇。
“我也不想再联系江以焕了，你替我转告他一声。”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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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迎面就是股热意袭来。
酒吧正对着小吃一条街，将近凌晨，也依然热闹非凡。
走了没两步，顾岁安的手就被甩开了。
江以臣迈大步子从她身边走过，路灯下的身影拉得很长。
“等一下！”顾岁安下意识开口。
江以臣脚步一顿，侧过半边身子。
他穿了件黑色T恤，市面上几十块钱的款。
半偏过头的姿势，顾岁安只能看到他绷着的眼皮，和紧抿着而拉得平直的唇线。
刚才没发现，江以臣小臂上还有道筷子长的划痕，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血珠凝固在冷白的皮肤上，看着有点儿狰狞。
衣领处被酒水打湿，风吹过来，衣服紧贴在他身上，衬得身形瘦削又寂寥。
顾岁安翻出来包湿巾，犹豫地递出去，“你要不要……擦擦？”
说这话时，顾岁安视线朝下，躲避着不去对视。
她能感觉到有道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
几秒钟的时间在此刻都显得漫长。
脚步声响起，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察觉到湿巾被抽走，顾岁安连忙往后退了半步。
像是迫不及待撇清关系。
上方传来道嗤笑。
“这又是你们玩的什么把戏。”
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小小一包湿巾被江以臣攥在手心，他已经认定了这是顾岁安和那些人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
顾岁安只能抬头，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眸。
里头乍一看没什么情绪，但顾岁安知道。
江以臣在忍。
忍下今天遭受的一切，控制着内心深处的暴戾，等待着能够反咬回去的那天。
顾岁安说：“不是什么把戏。”
她不断地深呼吸着，死前所发生的一切又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顾岁安觉得喉咙有点干涩。
“你想扳倒江以焕吗？”细听之下，尾音甚至带了点颤意。
“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