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适可而止。”
重新回归女眷的队伍里,只见众王妃公主皆是一脸笑意看着她,桓王妃更是对着沈语娇打趣道:“太子还真是心疼太子妃呢。”
“倒是让大嫂看笑话了。”
沈语娇手中的手炉抠得愈发紧了几分,等她回去,一定要严格规范江琛这种随地大小演的毛病,虽说适当地秀秀恩爱是好事,可这也不能不分时间场合就开始演,这让她很难入戏的好不好!
可虽如此想着,但待到入座之时,沈语娇已然恢复了常态。一众女眷以桓王妃和沈语娇为首,待到众人坐定,这才正式开宴,不同于男宾那边,女眷这处吃得既斯文又安静,不多时众人便纷纷放下了筷子,眼见大家都吃好了,桓王妃又令人撤掉菜肴端上茶点。
要叫沈语娇来说,这桓王府的菜肴做得是真不如东宫,但在糕点上头却别有一番滋味,她信手捻起一片云片糕送入口中,还不待轻抿一口,那云片糕便在嘴中融化开来,香甜松软,清新可口,满口的香甜竟半点不腻。
这会不仅是她,赵王妃王氏也对这云片糕极为赞赏:“果然是桓王府的糕点,只怕如今京中除了宫里,在这糕点上头便是桓王府的味道可堪称一绝了。”
桓王妃闻言,摆摆手道:“这糕点师傅啊,可是我们王爷当年不远千里从江南请来的,我们府中啊,别的不敢说,但这糕点上头,倒是不论多少都是管够的。”
说罢,桓王妃便转头看向沈语娇,问道:“说来,太子妃便是出身江南,如今这糕点太子妃尝着可还满意?”
沈语娇捻起手帕在嘴角压了压,随后这才慢悠悠地道:“这味道自是不错的,只这冬日里若是能以雪水烹煮九曲红梅佐茶便更好了。”
桓王妃本就以府中茶点颇为得意,这会被沈语娇来上这么一句,嘴角的笑容短暂地僵了一瞬,随后她又仿佛听不懂般说道:“是了,太子妃自小在江南长大,自是精于茶艺三法,若是下次有机会,我也要去东宫向太子妃讨杯茶来尝尝。”
“那本宫必当扫榻以待,只等着嫂嫂上门了。”
两人皆是言笑晏晏,倒是看不出任何不妥,但桓王妃想了想,还是同沈语娇轻声道:“昨日永嘉妹妹言行不当......”
“妹妹们还小,”不待桓王妃把话说完,沈语娇便接了一句:“她们的事自有父皇母后管着,咱们这些做嫂子的,倒是不好多参合。”
桓王妃看向沈语娇,只见她一脸真诚,一时间,她竟是分辩不出沈语娇这话是否出自真心,难道她们家王爷竟是猜错了?
而这厢男宾的餐桌上,桓王也在和江琛说着同一件事:“永嘉自幼让母妃宠得有些过了头,是有些小女儿家的骄纵,昨日若有冒犯母后之处,还望五弟念在她少不更事的份上,别太生气。”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竟是无人注意到今日为首的两人正低声说着话,江琛的手指在酒杯口沿处轻抚转圈,随后摇头笑道:“大哥倒是不必同我说这些,母后身为永嘉的嫡母,费心管教也是应当的,只是......”
他手上力道没能把握好,那纯银酒杯咣当一声倒在桌子上,里面的酒液顷刻间撒了出来,这让还在擎着酒杯准备敬酒的江瑀动作一滞。
“永嘉的错,倒不尽在对母后的不敬之上,永安到底也是皇女,昨日之事若是传扬开来,这咱们皇家的脸面和永嘉妹妹的名声......可该如何是好?”
江瑀垂眸盯着那倾洒的酒杯,半晌,他笑着点了点头,将倒下的酒杯扶正,随后又亲自为江琛斟了杯酒,再次敬道:“五弟说得没错,赶明儿进宫,这事我也是要跟母妃提一提的。”
“还是大哥明理。”江琛眼里分外清明。
酒杯清脆相撞,两人皆是仰头一口饮尽,再回头同酒桌上推杯换盏时,双方一个比一个喝得开怀,仿佛方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傍晚时分,桓王府的生辰宴也进入到了尾声,这一日下来可谓是宾主尽欢,桓王夫妇站在府门口面带微笑地送走来客。
排在所有马车最前头的是东宫的仪仗,江琛一手揽着沈语娇往阶下走,一手高高举起挥了挥,随后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他先是将沈语娇扶上马车,随后才是他自己,轿帘放下之前,江琛冲着阶上的桓王点头示意,嘴角的笑容是抑制不住地畅快,最后还同桓王道了声:“大哥,生辰吉乐!”
话音落下,桓王夫妇双双颔首,一众人也朝着马车微微行礼,待到东宫的马车驶离,一众宾客才各上各车,各回各府。
是夜,桓王妃惦记着今日桓王饮了酒,便让厨房煮了一锅醒酒汤,她端着碗走到书房门口,刚想敲门而入,便听得里面“砰”的一声巨响,她抬在半空的手也瞬间顿住。
书房里,桌案之上摆着的正是今日江琛送来的玉璧锦盒,而桓王一双手上鼓起的青筋也不难看出,方才那一声巨响便是他重重放下锦盒所发出来的,他这会一双手死死地扣着盖子,半晌后才再次打开又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