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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刚刚从身边逃走的蜥蜴。
一瞬间,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好歹,跟魏知明结婚前,她也是个本科生,专业是生物学。
那只蜥蜴,尽管没太看清,像是某种沙漠石龙子的分□□一支,生活在沙漠深处,是食腐动物。
也就是说,蜥蜴出于经验,把她当成了一个死人。
这附近,不说一定是死人,但肯定有许多死去的生物。
苏黛又触碰了一下砾石,结果再次噌地缩回了手,烫得龇牙咧嘴。
确定这不是做梦!
尽管搞不清到底什么状况,但严酷的环境逼迫她赶紧有所行动。不然,很快就会真正倒下,成为蜥蜴的食物。
她暂且把目的地定为目力所及之处那棵大仙人掌,这种沙漠植物具有储水能力,而且一般无毒。
于是苏黛一瘸一拐地走起来,不幸中之万幸,在现代,那天出门的时候,她穿着麻料的裙子,还有一双平底鞋,麻质相对凉爽,且能防止大面积的晒伤,平底鞋比较好走,同时又能隔绝脚下砾石惊人的热度。
即使这样,她露出的小腿还是很快被晒得脱皮,不得不用手抱着头,抵挡强烈的阳光,尽量保护面部。
尽管那仙人掌在视力范围内,苏黛还是第一次体验到“看山跑死马”这句老话。才走几步,她就大汗淋漓,而过了十分钟不到,那些汗液又全都被晒干,她甚至觉得身上在冒着白烟。
当她走到仙人掌跟前时,几乎是拖着身体,被太阳晒得头晕目眩,麻料的裙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盐花。
该死,没有刀!她仰望着那株三四米高的仙人掌,这样想着。
没法子,回归老祖宗的办法吧。她在砾石堆中寻找,终于找到一块大小相对合手,有一面尖锐锋利的石块,在两只手间倒了几次,才到了能用手拿的温度,拿在手中,找了仙人掌一个枝杈,用它去把上头的刺剜下来。
大株的仙人掌表面比她想的要硬,刺是一簇一簇的。她得用上半身的力量挤压,才能把石片插进仙人掌的表皮,努力把一簇刺整个剜下来。很快又是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剜到第五簇,突然间,一用力,石片“pia”地折了,一半飞了出去。
“靠!”
苏黛大喊一声,看向扎进肉里的长刺,眼皮都疼得乱跳。
她看了看刚才好不容易才翻找出来,但此时已经折成两半的石片。决定,不管了,上嘴!
毕竟智人的恒牙能咬碎大骨,吸食骨髓,硬度也不低的。
于是她扒住刚才已经被去掉刺的部分,作为施力点,吭哧吭哧从一头往另一头生啃。
仙人掌的汁液很苦,但现在,舌头和口腔能接受一点湿润的感觉,那点苦变得完全微不足道了,她边啃,还咽了一部分下去。
等把那枝杈啃出一半的豁口,她又找来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双手举着,狠狠砍砸了几下,终于,把一块带着刺的柱头弄了下来。
果肉的切面上有血丝,估计是啃的时候,脸上被刺胡乱划的。
但她也顾不得了,抱起那块果肉,再往前走——在这个位置,她又看见前头有一棵龙血树。
龙血树是个泛称,世界各地有分布。不过,这棵龙血树应该是索科特拉岛亚种,俗称飞碟树。
之所以有这个俗称,因为它专门特化适应干旱气候,长的样子就像一只外星飞碟,直直停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或者说,又像一柄大伞,伞盖为幼苗遮出一片阴凉之地,幼苗才能成长。
看见这棵树,苏黛来了精神,咬咬牙,竟然跑起来了。
等她终于跑到,那难得的阴凉在此时此地,简直如同天赐一般。她瘫坐在树下,再找了一片石头,挖仙人掌的果肉吃。
苦涩的汁液,感觉像宁夏西瓜一样甘甜。
吃了一些果肉,呆了一会树荫,整个人有活过来的感觉。她又想起,龙血树之所以得名,因为它的汁液是鲜红色的,中药里称为“血竭”,是金疮药的重要成分。
于是她用石头割破树皮,果然,渗出了一些红色的汁液。
苏黛把那些树汁涂在手上和脸上的伤口。汁液凝固,犹如结痂了一般。疼痛也大大减轻。
这时,她突然发现,几个小时前还占满她心智的魏知明,不重要,真他喵的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她靠在龙血树粗大的树干上,脑子里想的全是:
能量消耗太大,怎么搞点蛋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