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娘被一莽夫连拖带拽,驶向城中。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背后是陌生男子坚硬的胸膛,夹带着若有似无的点点沉香。
她臊极,拼命挣扎想叫他放开她,此等行为,无异于强抢民女,他无耻!
她的脾气再好,也经不得他如此无礼对待。
谢九霄哪管得了这些,他心中戾气怎么也消不下来。
这女子竟敢公然给他戴绿帽,自找奸夫,他的脸面怕不是被她当做了水泥地板,可随意踩踏。
想到此处,揽在哑娘腰间的铁臂更是紧了紧,恨不得勒死了这祸害。
女人果真是红颜祸水。
行了半个时辰,及至太守府。
哑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连拖带拽,一路穿过大厅,入了垂花门,行至游廊,最后走到一间极大的卧房,怕是他的屋子。
谢九霄一脚踹开屋门,将她扯了进来。
哑娘随着惯性往前扑,头朝着面前的紫檀木桌边角处撞去,她闭上眼,认命的往前撞去。
这下完了,不是半死也得残。
手臂忽然被人扯住,转了一个圈,顺势倒在另一处空旷地面。
眼前的光亮被暗影遮住,阴森森的,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柳颜芝,给我解释!”
她摇头不解,眸中满是询问和泪意。
这莽夫,撞得她骨头要散架,痛的眼泪涌出。
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得他一次相救,就遭如此粗暴对待。
他为什么叫她柳颜芝,他认识她么?
谢九霄皱眉,更气了。装,事到临头,她还在与他装神弄鬼。
“不说是吧,好,你是条汉子。”
谢九霄气到极致哼一声笑了,他松了松领口,随意道:“好!哑姑娘,今日在林中是本官救了你,我想你既识得两个字,也定是读过书的,岂不闻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今日对你,可比滴水恩要多,我初来上任,府内空空,正缺个灶台烧火丫头,你可愿意?”
哑娘蹙眉不满的瞧他,二人僵持不下。
美人就是如此,一颦一笑都自有风情。一双桃花目,含羞带愤,似有点点泪珠,荧光闪闪,委屈得厉害。
谢九霄负手背过身,不去瞧她,只等着她回话。
须臾过后,哑娘强撑着站起身,点了点头应下。
又想起他是背对着她,自然瞧不见她的动作。纤手在桌上轻轻磕了磕,提醒他转过来。
谢九霄挑眉,回首看她。
“做什么?”
哑娘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又点了点头,示意她愿意留下。
他说的对,滴水恩要涌泉相报。
她不是那等不知感激的人,今日没有他们一行人出现,只怕莫说钱财,那伙儿歹人没什么做不出的,性命怕是也难保。
只是她感到别扭,还没见过如此斤斤计较的男人。
救人难道只是为了图对方报恩才救,还得按照他的喜好来报恩,这癖好,她属实不敢恭维。
谢九霄气消了些许,可对着她这副模样,还是没给好脸。
长腿一跨,甩袍走出屋子,向她丢下句话:“去做几个菜,送到书房来。”
哑娘:“……”
*
府中的管家张全带着她来到厨房,厨房内还有一个张妈正压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咬牙使劲刮鳞。
见屋中多一个她来,也不讶异,她昨儿才向管家建议再招个人来,她一个实在忙不过来。
遂顺手指使哑娘:“快去,把火架起来烧水。”
哑娘勉强一笑,提了罗裙,来到灶边,拿了打火石往细草前凑,试了几次打不起来。
她满头满脸的汗,手双手搓的通红。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这姿势,打一年它也着不了。”
张妈利索接过她手中打火石,用力敲了敲,擦出的火星子极快的点燃一团干枯细草。
哑娘讪讪地笑了笑,她真是笨手笨脚的,每次生个火不是冒出一堆浓烟滚滚,就是火太大直接把锅烧穿个洞,实在难为情。
半个时辰后,哑娘熬了一锅莲子粥,盛夏时节,喝一碗莲子粥最好不过,清热又消暑。
她又在粥上撒了一层桂花,与其他菜肴一起端去了书房。
远游早就饿的饥肠辘辘,见端来一碗模样极好的粥,端起两口下了肚。
今日他待在了太守府吃晚饭,没去春眠楼作耍。他实在好奇,那柳家三娘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也想瞧瞧这个与他相交多年,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男子对这个柳三娘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有趣,着实有趣,这样的八卦,怎能缺了他这个百晓通。
“谢九霄——”
谢九霄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