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ude
是、梦吗?
梦里的有奈,好像正在哭泣——奇怪啊,明明、刚刚是笑着的。
说起来,有奈并不常哭。从那一天开始——
那一天,似乎是把她的眼泪流干了,自那之后,不论遇见了什么事情,她都不再哭泣。
我不知道那一天父亲和有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秘密?也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是什么样的、但是,父亲那件事,绝对给有奈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我也说了,有奈是浅眠型——但那就是在此以后,以前能睡得像只小猪一样的有奈,突然会常常在夜里睁开她大大的眼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无声的坐在床榻上,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浅眠是天生的,所以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从困意中挣扎出来、
那时候,我们总一起睡。
现在想来,是不安全的感觉吧——有奈。
从来不愿意和亲近的人说说,连记日记也是少有,有时候甚至恶劣的能被称为孤僻。
这样的你。
这样的有奈。
……背负了,承受了些什么呢?
——一直隐瞒着我的,关于‘魔术’的秘密。
“哥哥……”
好像是在大火之中,火舌舔舐着有奈的发丝,眼底有泪痕,面颊上有血。
脖子上有异样的花纹,赤红色的、好像也被火焰点燃。
是梦吧。
我想,有奈不会做这些不良的纹身,也不会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作为哥哥,我也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哥哥!”
可是呢,朝我伸出了手。
手指努力的打开了,好像想要把我收拢在掌心里。
指缝间,一点点锈红色的痕迹。
……是怎么了吗?
我向有奈走过去,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的疼痛、尽管如此。
还是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她。
然而。
是徒劳的。
不论怎么样的前进,不论多么努力的靠近。
我们之间,永远隔着那一片火海。
有奈、
是在哭吗?
我突然惊醒。
/interlude out
*
“烧是退下去了没错……”
我把药片从盒子里拿出来,“但是,还是要好好地吃药。”
“是着凉了吗?是偷偷地跑出去看了雪景和月亮、还是晚上没有盖好被子呢……”
“都不是哦。”景政说,“我和有奈不一样、至于生病,可能只是因为到了要生病的时候了吧。”
“现在好多了,”景政笑着,对我说,“但是、可能没办法起来准备午饭了,所以麻烦有奈了。”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没事的,avenger会帮忙择菜的。”
嘴上仍然是随意的回答着,尽管很担心但是景政都这样说了,所以不能再问更多了、总之。
“前天采购的东西还剩下很多,哥哥有什么想吃的?嗯、生病的人,还是喝白粥好了。”
*
/interlude
有奈走后,我才敢轻轻地咳嗽——尽管痛苦的要死了,可是也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房子的隔音没那么好,很大的动静会被发现的。
很奇怪,就像是将死之人会感觉到自己要死了——听说猫和狗都会感知自己的死亡,然后跑到远远的,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地死去,原因是因为不想让主人担心——好像真的有种感觉,我的身体在慢慢衰败下去。
移开了捂着嘴的手,手心很不妙的有一滩小小的血迹。
‘……为什么呢?’
我生理学上的父亲和母亲,大约是没有遗传病史的。
但是,这样奇怪的感觉,突发的症状,除了遗传病好像没办法解释了——
怎么办呢。
要坦白吗?
但是、有奈会伤心吧。
不、不仅仅是有奈。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我自己都忍不住的心碎。
可是,隐瞒也不是什么好方法、这样莫名其妙的衰败——
我心里有了一种预感,即使是让医生来检查,或许得到的结果也是毫无价值吧。
……对了。
听说是将死之人的话,可能会做预知梦。
那么最后的那个梦里,好像永远不会燃尽的火焰,还有被铭刻在赤色里的、有奈的身影——
都是真实的吗?
啊、所以说。
在此之前的那个长长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