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完她顿时胸怀大畅,十分解气痛快,这劳什子她是不想学了,谁爱学谁学!她高考遭受折磨,四级遭受折磨,考事业编遭受折磨,考记者证又遭受折磨,来到古代还要遭受折磨,简直没天理!
别人家都是谈甜甜的恋爱,风花雪夜儿女情长,她倒好,又是挽救大明又是学女德,怎么那么邪气呢。
那本精心编写的闺苑难堪地躺在地上。
贾雨村看了眼,半天,慢慢松开她,左手按了按手腕,活动了下,他抬脚出门,再没说什么。
陈菲冰理了理衣裳,若无其事的坐在绣墩上,继续算账,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将年账算了十几遍才对的一分不差,她终于感觉到一丝疲惫,慢慢的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胳膊里。
黑暗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从来到这里,她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打鸡血的状态,新奇又惶恐,但是现在,她终于感觉到虚弱和疲惫,还有无所适从。
今天金萱和他的分辩,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处境。
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构的,可她在这里真实的生活,也会受伤也会疲累,她得遵守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否则后果不可预控,她必须小心翼翼的修改、扭转剧情。
她不在意名分,不在意地位,可名分和地位后面反映的心意。
或许,如金夫人所说,他还是不够爱,所以那个真爱的魔方,这么久都没有丝毫变化。
她发泄一通,其实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只会让他觉得她不可理喻。
她也想问自己,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不知道。
只是十分迷茫。
金萱焦虑不安,她又何尝不是呢。马上,他就会被革职,走到人生的分岔路口,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转身为恶龙。
她不愿意,可没办法阻止。
她需要他搅动风云局势,有破才有立。
可扪心自问,她真的想让他搅的天下大乱吗?
她就是这样纠结痛苦,撕扯的自己一颗心生疼。
这个人惊才绝艳,哪怕最落魄时候,都挡不住一身锐气,他能在盛怒时候保持镇定,这已经让他站在了顶峰。
闺苑是他辛辛苦苦一个多月才编写好的,标准的蝇头宋体,端方整洁,生怕她看不明白。他白日公务繁忙,只有趁晚间得闲赶紧写一会,好几次她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他后背挺直,还在挑灯疾书。
她如何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努力想规范她的行为,是为了保护她,让她不至于太离经叛道,惹祸上身。
他不知道,她不需要这样的保护,这个世界对她造不成致命伤害。
她怎么能怀疑他待她的一片心呢?
将闺苑捡起来,她又后悔又懊恼,刚才发脾气是她不对,发脾气乱撕东西更不对,她明显感觉到他受伤了。
一连几日,陈菲冰都没见到他,听小厮说他在外书房宿着,她想要去道歉,举步到月亮门,又折回来,心里愤愤不平,他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气吗?一会子就好了,从不记仇,他不来破冰,还等着她先主动,想得美!
这天是腊月二十三,金萱突然想吃饴糖,陈菲冰本来想说孕后期吃糖容易导致宝宝兴奋,增加脐带绕颈的风险,但话到嘴边成了好,“我一会去城东,李记的好不好?他家的又脆又甜,做成花朵样,小而精致,一口一个正好。”
金萱本以为陈菲冰会毫不留情的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又欢喜又迟疑,“娇娇,你该不是又憋着坏?”
陈菲冰闻言好笑,“我有那么腹黑?”
金萱认真点头,“是。对了,听丫头说你和老爷冷战,你招惹他作甚?听说气得不轻呢。”
陈菲冰牙根痒痒,面上仍旧含笑,“真奇了怪,怎么不是他招惹我?我算账算的焦头烂额,他还没事找事,我气他?我不撅了他的膀子!”
金萱深有感触,“算账被打扰确实很烦,尤其有分有厘时候。但是……他是丈夫,我们做妻子的本不该顶撞夫君,柔顺体贴才是美德。”
陈菲冰起身,“你的糖没有了。”
金萱忙搂住她胳膊,讨好一笑,“是他错了。”
陈菲冰哼了声,“你可真识时务。”
金萱笑眯眯,“你现在掌管经济大权,我如何敢违逆?”
路过集贤坊,热闹拥挤的寸步难行,据说是祭神,俗谓官三民四船家五,官府在这天要举行祭灶仪式。如州传说,祝融是监察神,常住人家,监察善恶,录人功过,腊月二十三月晦之夜,上天汇报,于是百姓不得不攀附讨好灶神,故举行祭灶仪式,又叫送灶或辞灶。
将神祇送上天,再没人在家中听墙角,迎春日来临,百姓自由快乐,春节就从这天正式揭开序幕。
陈菲冰没有见过这样浩大的祭神仪式,拉了叶儿兴奋地往人群钻,要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