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风声鹤唳;说给你听呢,你又四处愁城。”
“我就是想着,”飞雲把桌上遗落的几颗棋子扔回棋盒里去,“什么时候我们将军安然无恙回来就好了。”
“再等等,再等等。”欧阳旭道。
飞雲暗叹口气。
“最近很愁啊?”欧阳旭忽然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飞雲道。
“身上一阵阵烟草味。都破忌了。”欧阳旭“啧啧”几声。
“不是,我这是……”飞雲哭笑不得地往后半躺在沙发,“我没抽烟。”
“难不成是被人喷上的?”
“我说是在烟草商那里聊了一会儿天,你能信我么?”
欧阳旭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摇了摇头。
“看在我们那么多年感情上。”飞雲加了一句。
欧阳旭笑了起来:“那还有什么好说,当然是你说什么就什么咯。就算你说雪是黑的,我也只能闭着眼睛蒙着良心说是是是,这雪多黑,简直黑得发白!”
飞雲闻言发笑,又计上心头:“老七,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乱葬岗?隔半个山头又如何?我想去看看。”
欧阳旭惊得扇子都拿不住。
他排行老七,寻欢作乐还行,论降妖除煞那是送上门给人打,出生到现在他老爹叫他上去过一次就断了这念头,这是何德何能送飞雲去乱葬岗啊?
欧阳旭吓得喝茶压惊,端着茶的手颤颤巍巍。
飞雲拍着胸脯:“我替你上!我保护你!你怕什么?”
欧阳旭连声道:“让我考虑考虑,计划计划。”
飞雲也不好再勉强,只得陪他听了一会儿书,说了一会儿近年来从军的际遇才告辞。欧阳旭说有机会一定会联系他。
飞雲出了酒馆就没别的地方去了,回家肯定免不了一顿唠叨,去枕风十里又怕被贺昭碰个正着,只能悻悻回到子弟兵府跟先生念兵法。耗到晚上七点才从子弟兵府溜到枕风十里去,捎了几坛桂花陈酿进门。
贺昭已经不在了,留了话——他晚上常常不在,等飞雲在枕风十里上白天的班时自己才方便带一带他。
不过贺昭说好给他留一块地方就留了一块地方,还是从自己办公处里留出来的。小妹妹铺了个凉席在地上趴着看小人书,地上拿粉笔乱画了一些人物。
飞雲混进来也不是真正要学什么,他只是想得到这药的药方,好给本地的医生。另外看看有没有其他病的特效药。闲时就坐在凉席上跟小妹说几句话,渐渐地陪她画画看书。
小妹妹也挺可怜,白天贺昭没时间跟她谈心,晚上又没有同龄人和愿意俯下身跟她沟通的大人。
贺昭管给钱管买药,杨阳管吃管睡管洗干净管安全,别的都不管。
飞雲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点缺陷。
从各方伙计和小妹那里,飞雲陆续听闻贺昭在据点里的作风多么强硬,在外面又怎样风花雪月,甚至还有一些私人感情方面的经历。
渐渐地,伙计们坐着船只暗渡运药也会偶尔叫上飞雲一起。他们为了打发等货时的无聊时间,一边打牌一边唠唠叨叨无话不说。飞雲就坐在着船上的一直铁皮箱,逗哏累了就默默无语地看着他们,了解他们生活的单调、枯燥、无奈和封闭。
就贺昭投入江南的生意来说并没有很大的风险,伙计们也没有太多所谓“上刀山下火海”的经历。他们黑夜和白天的生活都差不多,好像一眼就能看到死。
只有早上飞雲离开时能碰见贺昭风尘仆仆往回赶。
两人打声招呼便擦肩而过。贺昭偶尔会站住脚问一下他——小妹在你那里听说有套书挺好?什么书啊?哪里可以买?
飞雲:“《地域风情录》,我晚上给捎来得了。”
“你这人也客气得很,捎来可以,价钱多少得跟我说。”贺昭每次回去都能听说飞雲上一个晚上又带来多少多少酒菜,后来就拎着手下那些徒弟骂了一顿。
“人家给你就吃!一回两回就算了,回回都这样!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他顶多十八岁,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你拿什么还给他?在这条道上,嘴巴也要长心眼!也不怕把自己吃赔了!”
于是飞雲再拿过去的时候,就有伙计纷纷劝他不要那么见外、不要破费了。也有伙计转达了贺昭的意思。
飞雲只笑一笑:“一夜那么长,不拿点吃喝过来好生无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贺哥过意不去,让他早点带我一下,好让我摸摸门道。”
贺昭带飞雲出去收了几户人家的款。飞雲说话一套接一套,这方面很好,都不用他苦口婆心地教。
最大的问题是,飞雲往往不是空手来收款的,一来准带些花啊菜啊肉啊什么的探视病人。瞧着他江南百姓有家徒四壁给不起钱的,按照黑市规矩,要是给不起钱就得拿别的东西换,或许是手、脚,或许是兄弟姐妹父母......飞雲赶紧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