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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这个地方又没有凉爽的措施,多闷热。
“不必不必。”贺昭跟看到周舒瑾喂给自己一片橘子那时一样诧异,往后挪了挪脑袋。
“碍。先生不要焦虑。虽说帮不了太多,但好歹有我给你兜着底,总不会叫你一败涂地。”周舒瑾执意地,柔和地用毛巾擦过他的脸,擦了擦他脖子上由汗水交织的网,把粘连在一起的鬓发给他揉干,目光由刚睡醒的安静渐渐变得灼热撩人,“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我在外面听到一首我觉得很好的歌,当时就好想你在我身边一起分享。”
贺昭觉得这般甜蜜得有些负担,可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柔情,微微偏过头看着周舒瑾的方向,算是默许。
“热暖无限
谁的双手一转弯
够让你心内平淡
一个人嫌冷
拥抱尚未晚
挨不过这极限
用我作你支撑
不过要坚守绝不可折返……”
周舒瑾的嗓音温柔磁性,没有白日里那么兴致高昂,反而多了很多夜晚的平和,像冬日煦阳那样让人平静下来。
贺昭垂下眼帘,任他轻轻抱着自己哼唱着歌曲。
这段时间,贺昭为打开江南这片市场绞尽脑汁,但效果不明显,心情难免急躁。
周舒瑾自然是一点点都瞧着了:“今年夏天好多人都很焦灼,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或者是通货膨胀,新闻上也没什么好消息,情况确实不太乐观。我希望呢,我可以让你开心一点。”
周舒瑾做生意是一流,在与贺昭认识之前就已经稳稳坐在二级的位子上了,甚至没人想着去把他拉下来,好像他坐在上面十分之理所应当。
难得的是,周舒瑾不收徒不留家,顶多算是指教一二。他来来去去毫无牵挂,就生意上那点问题也解决得十分轻松,总是十分逍遥,哪里像贺昭那样拖家带口还养着一群鱼龙混杂的徒弟。
尽管贺昭对待手下的人总是冷淡严肃,显得不可接近,但周舒瑾还是摇摇头道:
“你太在乎了,对他们还是太好,你不操心谁操心?”
贺昭:“哪有你对十三上心!”
“碍!”周舒瑾连忙止住话题,伸手揉揉他的肩膀,双手一弯从背后箍住他,“先生!”
贺昭冷笑一声。
周舒瑾埋在他颈窝:“贺昭。”
都多少年了,贺昭还放在心里。
贺昭透了口气,亲了一下他的头发。
周舒瑾劝他:“早点休息吧,先生。从赌场下来就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熬着也无济于事。”
“没心情,不太想睡。”贺昭道。
“唉。”周舒瑾把他手下的账目抱出去,站在门口,“先生,你要不要我抱出去?”
贺昭:“……”
“哦不,你跟它们不能共处一室。”周舒瑾把账目又抱回洗手间,“好了,先生,你要我抱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
贺昭:“我自己走……”
话没说完,贺昭走到周舒瑾跟前的时候就被他一把逮住然后打横抱出去。
贺昭叹了口气:“有病吧。”
周舒瑾:“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在问你意见吧。天真。”
周舒瑾虽是个人才,但他日日招惹贺昭留恋勾栏酒肆,对于贺昭而言毕竟是弊大于利。
贺昭对他是予求予与,自己努力平衡着江南的事,终究是精力有限,巨大的压力与肆意快活一齐压在心头,让他几日来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如此过了数日,在外过夜的贺昭一回到枕风十里便察觉到了今日的不一样。
往日里这往往是死气沉沉,众人都是一副被生活摧残的模样,这会儿竟传出了些笑声。
尽管是懒懒的,但毕竟是个快活的讯号。
贺昭踏进地下室,正碰到那飞副将登桌上椅与人赌酒划拳。
明明是平日里也常玩的把戏,但那飞副将喊得一声一顿极其铿锵有力——仿佛一人要顶千万人的排场,惹得人人都伸着脖子看谁输谁赢。
飞副将生得白脸白皮细皮嫩肉,是富商子弟出身,自己非得从军。
“这人,”贺昭啼笑皆非地跟杨阳道,“这么快就在这里了?”
贺昭就是打算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杨阳笑道:“你上去自个儿问他。”
贺昭拍拍飞副将的肩膀:“你是哪个门面的子弟?”
每个据点都有主人,商人摆开做生意称开门面,不同主人手下的人属于不同门面。
“我?”飞雲笑容未却,拿着一坛酒往对面那人杯里倒,“贺昭手下的,你也是?”
瞎了你的狗眼。
四周的伙计总算发现贺昭回来了,声息就低了下去。
飞雲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