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瑾卷着被子躺在床上,问他未来的打算。
贺昭笑了:“怎么,怕我抢你家十三的地盘?我不抢就是了。”
周舒瑾:“我不愿先生吃苦,也不愿亏待十三。我是担心先生怒起误杀好人。”
“我赏你几分薄面就是了。”贺昭伸手勾住周舒瑾的手指,轻轻一提抓住他的手,“我本平平无奇,如果你曾觉得我与众不同,大概是因为我被你爱护着。”
周舒瑾闭着眼睛笑了一会儿,浑身懒散,左手被他牵着舒服:“明晚我去赌场,先生来么?”
“明晚……”贺昭思寻了一会儿,“此行仓促,并无空档。”
周舒瑾抽回手:“你抽不出时间来,我找别人陪了。”
贺昭醋劲激起,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拖近:“不行,你往后不同从前了!我必然抽出时间。”
周舒瑾笑得收不住:“如何不同从前了?”
贺昭:“明知故问。莫不是要我一场正经的告白?”
周舒瑾矜傲地看了他一眼。
那当然了。自己花了多少功夫,哪里接受这样模棱两可的暧昧。
贺昭当年不也接受不了?
两人看中的感情都得是斩钉截铁的,公诚开布的,公告天下的。
“好。借你玉佩一用。”贺昭摘下他身上的玉佩,当即起床,“你等着。”
周舒瑾见他穿戴整齐果断出门。
“贺昭!”周舒瑾忽然喊了一声。
贺昭在雪里站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莫要在别处耽搁——”周舒瑾按捺住不安,叮嘱了一句,“天寒地冻。”
贺昭冲他一笑:“奇怪,我不觉得冷了。”
等了一个时辰,贺昭抱着一捧花回来了,用来卷花的是几家以真实性闻名的报刊报纸。
报纸上用了大篇幅来报导贺、周两人的感情。
作者曾怀疑事情的真实性,问贺昭——为何不见周舒瑾本人。
贺昭说:“惊喜,因而缺席。此为他贴身玉佩。”
作者将这句话一同纳入报刊里。
经历漫漫岁月,周舒瑾深知此时此刻的深情款款与情深意切是如何珍贵。
周舒瑾抱着花与报纸,能感受心跳猛烈得要跳出胸膛。
贺昭站在背后揽着他肩膀,脑袋埋在他肩上:“我像在做梦,好似从前所有的艰苦都不值一提。所有苦难都是虚假缥缈,其实我是个幸福的人。”
周舒瑾感觉自己好像喝了好多酒,从来没这么微醺醉过,飘忽忽的。贺昭离他那么近,近得能感受到衣领里吹来对方的温度,近得稍有动作就能闻到对方衣服里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