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洱:“周兄,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反复无常的嘴脸!”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周舒瑾刻不容缓地赶回金三角。
贺昭携重礼蹲在他的罂粟田旁边,细心看着罂粟花的长势,忽然听见田头传来踩踏草地的窸窣声,抬起头看见周舒瑾迈步往田埂里来。
贺昭起身要向他行礼。
“不要客气了!你我都是故交了,何必做这套呢!”周舒瑾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我以为此生无缘与先生再聚了。”
“我前不久才在客栈里与琴洱议和。你也在场说和。”贺昭说。
“不一样,不一样。前番是公事,今天是私交。”周舒瑾拉着他,“跟我来。”
贺昭:“礼物……”
“好说好说,我一会儿派人来提。”周舒瑾推着他后背,“我有许多话要跟你讲啊。”
贺昭跟着他的脚步。
“贺昭啊,当年到底有多少人借我之名欺凌你年少实在让我不敢去想,当年你又何其心寒来我面前大笑而辞别……实在是……实在是……”周舒瑾本来欣喜过望,不免说起往事,越说越觉得心酸难耐,话头止住了。
贺昭默默地听了一会儿。
“真是对不住先生。”周舒瑾说。
贺昭动容:“往日之事不要再提了。”
“那先生此次前来是……”
“多谢你修建那道暖廊,略备薄礼前来道谢……”
“你亲自来了哪里还算薄!”
“暖廊日夜亏损,如今我寻回旧道,望公子及时止损。”贺昭劝道。
“不要紧的。”周舒瑾摆手,“暖廊修建不易,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先生今日不用,难保来日不用。先生来日不用,难保他人来日不用。”
“你量力而为吧。”贺昭说。
“倘若先生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只嫌暖廊太廉价而已!”周舒瑾试探地问。
“你……怎么就贼心不死。”贺昭被气笑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地,贼心不死。”周舒瑾倒也坦率地很。
贺昭看着他,不解地摇摇头往前面走去:“灾难因你而起,福泽因你而来……如之奈何?”
“先生,我们不妨一试,平灾难而享福泽。”周舒瑾说。
贺昭震惊且慌乱,他心如擂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嗯?”周舒瑾追问,“我哪里做得不好?我相貌不好?”
“公子有天人之姿。”贺昭惊讶,“公子认真了?”
“我体贴不到?”周舒瑾问。
“但凡公子知情,无有不尽心竭力。”贺昭退了一步,“你醉酒了?”
“贺昭,我一次醉酒,我总不能次次都是醉酒!”周舒瑾恼火,“你在别的事上如此果敢,在此事上却如此优柔寡断!”
贺昭惊讶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一时兴起?碍!众人皆以为我认真太过,唯独你以为我戏言而已!”周舒瑾恼羞成怒,“误会也解了,女眷也散了,钱财也费了,人情也走了,暖廊也修了,我实在不知如何才能让你信以为真。”
贺昭只笑。
“先生何故取笑!”
贺昭:“不是取笑,是觉得世上见公子这番模样的人怕是用一只手都能数完。你别慌乱,我先前早已说过了——”
贺昭招手。
周舒瑾靠近过去。
贺昭附耳笑道:“爱公子者甚众——我也在此列。我也是凡夫俗子,是肉体凡胎。公子何以为我异于众人,独独把我排除在外?”
周舒瑾喜出望外:“你说巧言令色对你不灵!”
“本不需巧言令色来使我动心,此其一也。使我动心者绝非巧言令色,此其二也。”贺昭微笑。
“当时不说,先生就不怕此生悔恨?”周舒瑾困惑不已,手里又拉着他不放。
贺昭谈及伤心事只不过低头而笑:“那时绝非时候,不说又如何,说了又如何?我基业未成而你好玩乐,如若当时我归顺于你,你不过图一时新鲜。到头来一场空,枉费你一番苦心,也枉费我宝贵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