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市井喧闹般的临汴城,正是坐落在在天子脚底子下的大城子,不用旁人多说,只是进了这临汴,便感觉这一阵的天子之气环绕,所在之物,所见之景,皆为大气。
只一入了城门,往对面一看,一众的佩剑的城门守卫,宫内禁卫,层层监守着宫廷大门,好不阵仗。
即便如此,因着举国上下仍未下落户籍政策,对此只能放任流动的人口,甚至能见着街上不少金发且奇装异服的人,除了一些孩童生性好奇,会天真地问上一问,其他人却已见怪不怪。
“李大人,你可听说了没,近来茶楼里来了新的说书先生?”这李大人便是临汴城皇宫内的兵部尚书,此时得了闲与友人一起吃茶,少不了的是身旁围着奉承的。
叫做李大人的男子身形高大,口中不经意地应了一声,也不作回复,依旧挑了桌台上那一碟瓜籽吃,随后又抖了抖腿。
“你真当大人爱听这些闲来的八卦见闻,我们大人,自然有要紧事要去做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黑男人忒了方才说话的男人一嘴,迎着热脸子对那李大人陪着笑。
“你这姓田的尖嘴猴子!”被暗指的男人气不过,直直站了起身,指着那人的鼻子骂着,满嘴的脏话,也顾不得旁人挤眉弄眼地提醒,更看不见李大人都要挤到一起的粗犷眉头。
“都闭嘴,我要去何处,还用你们给我做挑挑拣拣?一日的好心情便是全给你们有的没的给糟蹋完的。”李大人轰地拍下大掌,直到这桌子也跟着抖,这才没了争吵的声音,随后屏住气,凝神一会后,拂袖走了。
虽说这李大人样貌严肃,一道尤为粗大的眉毛更显得他凶勇,却少有人知道,他喜听一些奇闻怪趣的故事,只不过有时听着便不经意睡着了,到底是没有说的好的。
走着走着便到了一个茶楼,这茶楼有些老旧,只有两层的楼台,和城里最大的茶楼铭香楼差的有点狠了,只不过他便自然走进了这颇为寒酸的茶楼,因着这不起眼的地儿却坐满了人,说到底,想要听好的东西,自然不能去那些雅致楼阁,反而是粗陋之地,才听得真趣儿。
择不到一张空桌,便找了一张木凳子,倚靠在门侧坐下了,便是这样的李大人,可能要被下属看到了瞪直了眼睛。
这可还是我那暴躁性子的大人?
可是要把这里的人都给叫走了去。
茶楼外面跟随着的两人只想咬着帕子哭。
只见偌大的厅子中间摆了一桌,一木椅,一个如玉面容的男子坐在桌旁,一只与旁人相比的略显苍白的大手便放在桌上,似随意又有规律地敲打着木桌,桌上一杯茶,一把散掉节点破败的扇子。
“我既来到这里,便是为大家说上这大小故事,若是听的舒心了,毋须给这赏钱,不若去到远些地方的花母山上的揽亭寺庙,烧上一柱香火。若是不愿听的,便也轻声跨门而出罢。”男子面上无其它颜色,不怒不喜的一张脸,鼻尖一颗朱砂痣透着艳色的光彩。
“集世间至宝,细制而成,制成之物,便叫‘璎珞’。”他淡淡地说着话,像一股凉风吹过,透着一股凄凉,唤到璎珞之时,又带着一丝钟鼓的沉闷,透着一股人气。
边塞之地,从来只见戈壁,黄沙飞扬,迷乱了眼睛,眯眼之间,便是千军万马,飞驰而来。
鼓声,呐喊声,衣帛撕裂,马蹄声乱,手握着刀剑往四周厮杀,他眼眶欲裂,眼见着汉军便要攻破了外敌的军阵,不料大将军身后便得了个没死透的士兵,咬紧了牙站了起身,挥着手上的兵器便要往脑袋上砍。
副将冲锋在前,正杀完面前的一片敌军,回头便瞧到这样惊险的一幕。
“沈将军,当心!”副将一瞬回头奔去,已来不及出手,他硬生生压到将军身后,将死之人出气地气力大,手上的兵器重重一落,两个人的身子同时倒了下去,一个是死透了的敌军,另一个便是年纪尚轻却做了副将的左冗。
“左副将!”遍地的黄土,猩红的血流到地上,一下便吸干了,像开出了一朵朵黄泉上的彼岸花,冰冷,鬼魅。
沈承林已然被刚才的惊险吓到了,多年的从军,让他面上镇静,他颤着手托起副将,他心里有内疚,有慌乱,而更多的,还是他的庆幸。
如若在那一念之间的差错,如今躺倒在地下,一张脸被砍到血肉模糊,没了气儿的便是他了!
时年八月,汉军一举攻破常年来骚扰边境的外敌,不仅得了今后长久的安定,还成了举汉盛世的局面,一时间竟万国来朝,无不惧怕这个国家的强盛。
而带领杀敌的神将军,即刻被封为护国第一神将,无不受到皇宫之内的皇帝器重,手握虎符,统领国军。
时年十月,沈承林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破落镇子,踏进空荡荡的一个院子内,四周挂着的白布让他极为不适,不由想起许多事来。
产婆勾着东西便进了房内,随后便是彻夜地女人嘶喊声,直到第二日,那声音渐渐没了,却也不见孩子啼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