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鸢一夜未眠,傅少青的脸庞在她眼前时不时浮现,她将将睡着,便又看见他的脸、想起他白日的言语、作派,想到自己在其腿上醒来的画面。
于鸢翻了个身,想不通傅少青为何要做自己的枕头,是否对自己也……她想到此处便觉心里暖洋洋,那版高傲冰冷的人,竟也有如此温柔之时。
她与傅少青打闹多年,都未曾有过其他念想,为何如今会对这形同死对头的青梅竹马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情感。
思绪到这里便亦是一发不可收拾,就这样,她思来想去,黑夜倒也不满长,悄悄在思念中溜走。
至天蒙蒙亮,于鸢听得鸡叫,便惊觉已天亮,才想起今日还需与傅少青一同去往铸造局。
说来奇怪,一宿于鸢精神好似打更人一般亢奋,且到天亮之时,她倒是无比难耐困意。
只待丫鬟几次叩门,于鸢才在繁杂中昏昏起身,去到傅少青所住房下候着。
傅少青推门便见着蓬头垢秒精神涣散的于鸢,不由得眉头紧锁,好似大清早触了他的霉头一般。
于鸢见其出来,回身看去,俩人视线不自觉交汇着。
许是念着傅少青一晚,现下看到他亦是不能平常看待,于鸢两眼发直,两颊发热,那点子小九九所露无疑。
“你、昨夜没睡好吗?”傅少青理着袖口,垂眼不看她。
系统闻声调侃着:“何止没睡好,几乎没睡~”
于鸢下意识应着,“你怎么知道?”
“你的黑眼圈当真是叫人不容忽视。”傅少青调侃着,遂即迈开步子于前面走着。
俩人出了府,便坐上了赶往皇宫的马车,许是一夜的畅想,现下于鸢困劲再犯,不知不觉又沦入梦乡。
在意识还未全然消退之际,于鸢还念着,傅少青会不会同上次一般,从对面过来为自己当枕头。
但此番她是多虑了,只待于鸢醒来时,才发现身子歪歪扭扭的瘫靠在座椅上,漏水流了一座。
她起身颇为尴尬的擦嘴,瞥向对面的傅少青,祈祷他未看到,怎料傅少青大眼未睁,闭得紧实,正在小憩。
于鸢自认届时是难能细观傅少青之时,她便只眼盯着他,细细端详着,如此刁钻的一个人,竟生得一张如此禁欲之脸。
她不自觉微眯起双眼,多日的相处,叫于鸢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人性,或许他本没表现出的那般惹人厌与生冷,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叫人不敢近身,再或许,会不会傅少青心里还是惦念着二人自小长大的情谊。
“待会儿进宫,你可别这样看着我,还傻笑。”傅少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仍是双眼紧闭。
于鸢闻声下意识向后一撤,背撞马车木板上,忙收回目光,傅少青语气调侃,叫她有些无地自容,再者,他眼睛未睁,怎知自己在看着他,何况,她不记得自己方才有笑过。
于鸢被说中,自觉不自在,别过头向马车外望去。
“于鸢。”
于鸢一顿,现下听得他唤自己姓名心跳便开始加速,暗自怒己不争。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你只单纯的喜欢看我这张脸?”傅少青依旧未开眼,双手抱着胸,一副自若模样。
如此言语下,于鸢顿时红了两颊,不巧,这时傅少青缓缓睁眼,便一眼注意其通红的脸。
“你发烧了吗?”傅少青微皱眉,只觉无奈,怎得这个节骨眼发烧,若是误了大事,虽他心中以国事为重,但眼前人亦是与国息息相关之人,亦是要保全面子里子,“定是你昨夜未休息好,倒叫你这般与我奔波劳苦,此番是我对不住你了。”
“待事情告一段落,定让你好生休息。”
此番关心,于鸢通红的脸更加发热,在傅少青眼中她双颊以肉眼可见速度红了一度,好似病加重。
他俯身凑到于鸢身前,伸手低抵在于鸢额上,另一只手则放于自己额头。“也不太热啊。”
于鸢垂着头不敢与其对视,只见傅少青狡黠一下,挪开了收,“是这样测不出来烧不烧的。”
“什么意思,要怎么测?”于鸢懵懂看着他。
“需要用嘴唇的温度,才能测出是否发了烧。”他语气轻快,颇为调侃,于鸢闻声一愣,经傅少青这一遭,她愈发自觉无地自容,当真想找一地缝钻进去罢了。
傅少青却早已望眼欲穿,将于鸢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你怎么回事儿。”他轻拍着于鸢的头,“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不许胡思乱想。”说罢,他便回到对面位置坐下,自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语气鲜少的温柔,叫于鸢有些受宠若惊,转眼间,他方才的柔情一扫而过,只留下冷淡,语气又变得苛责起来,“待会儿入宫,你要一致跟我身后,不得离开半步,别人说你什么只装哑巴便可,我来替你应答。”
“不要发出声音,走路要稳妥端庄,不能有大的举动,事事都要小心谨慎,宫里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