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瑄从一开始便知晓萧越泽对沈落溪是存着何种心思。
只是从前他的那份情意并不轻易外泄,似乎生怕被沈落溪发现一般。
可现下,沈落溪平日里惯是清冷无波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小女儿家的温柔。
看来。
在那玄武秘境中,萧越泽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博得沈落溪欢心了!
想到这儿,苍云瑄的神色因妒忌而扭曲了一瞬。
“我瞧着你的精神头儿蛮不错的,面色红润有光泽,想来昨晚定是吃的好,睡的好。”
沈落溪含着讥诮的视线从苍云瑄的面上掠过,冷着声音道:
“过了玄武秘境,再往上便是悬天索道了,这是我特制的金刚绳索,待会儿记着缚在腰间,不可取下。”
苍云瑄接过沈落溪凭空扔来的绳索,有些不相信似地撑了撑,怀疑道:
“落溪,就你这绳索还没我的手指头粗,一会儿若真出了什么意外,这绳索怕是会变成夺命索吧。”
卫临站在苍云瑄身后,望着手中的绳索,同样存着些许迟疑。
“这是由金刚丝所制成的绳索,最是坚韧无比,即使是刀剑火油,也无法将这绳子割断,用它来攀岩过桥,最是稳妥不过。”
萧越泽出声解释,目光却始终专注地凝向沈落溪。
早在云国,萧越泽便曾听闻过沈落溪在战场上的诸多巧思发明。
这“金刚索”便是其中之一。
沈落溪的唇角适时地荡起一抹笑作为回应,“走吧,我们应当能在中午前登顶。”
萧越泽从善如流地道了声“好”,而后并肩与沈落溪朝前走去。
两人的背影挨得并不算很近,却因为彼此间的磁场意外得和谐,更是透出些缠绵的意思。
苍云瑄冷眼瞧着沈落溪和萧越泽“双宿双飞”,脸色越发得阴鹜。
不多时,在穿过一条极为狭长的小路后,一座索桥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那索桥孤零零地一条绳横荡在悬崖中间,虽然看起来是联通了两处,可上面不过只有区区五六道木板。
稍不留神,便会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这索桥只能承受得住一个人的重量,我先去探路,待会儿等我过去以后,你们再依次出发。”
沈落溪干脆利落地扣好锁扣,看向那索桥时,眼神渐渐浮上了征服的兴奋。
“不行,这是万丈深渊,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好?不如……”
苍云瑄的话锋一转,又道:
“萧公子如此骁勇善战,又久在军中历练,想来功夫和胆识都超乎常人,那就由萧公子来先探路吧,你该不会不敢吧?”
沈落溪闻言,眉头有些不快地一蹙。
苍云瑄这是在对萧越泽使激将法?
正想反唇相讥,却见萧越泽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自然是敢,可我的功夫实在比不得苍公子,如此想来,也就只能是苍公子这样天命所属之人,才可担此探路过桥的大任了。”
萧越泽反手给苍云瑄扣了一顶高帽,话里话外仿佛尽是谦逊之意。
苍云瑄似乎没料到萧越泽会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回给他,咬着牙替自个儿开脱道:
“按理来说,我当然是要身先士卒,但而今景国还有许多的朝务琐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实在是有心无力。”
沈落溪见苍云瑄吃瘪又不得不虚以委蛇的模样,只觉恶心之余,向萧越泽飞去一个赞赏的眼风。
借力打力,以退为进,才是兵家常行之道。
这时。
卫临向前一步站了出来,朗声道:“属下愿替主子前去探路!”
“行了,你的身量再如何轻盈,都比不得女子,还是我去吧,休要再多言。”
沈落溪的语调不高,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顶着几人的注视,她踱步走至悬崖边。
在最初的晃动过后,沈落溪很快便在山风与桥身原本的剧烈摇摆中找到了平衡点。
“你们看,溪太医这是在做什么?”
巧雀眼尖地注意到沈落溪似乎从怀中掏出了什么。
下一秒。
尚且还留在原处的几人各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落溪居然想要在她过桥的时候,重新再搭一条新桥!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她不要命了!”
此刻苍云瑄忽然有些后悔。
一旦沈落溪不慎跌入万丈深渊,中了生死蛊的他同样也无法苟活。
苍云瑄气急败坏地向沈落溪怒喊,脖颈处的青筋暴起:
“沈落溪,你给我回来!我命令你,立刻给我回来!我们下山!”
然而。
沈落溪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