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灯照出来的光一块接着一块。
走过最后一棵树的遮挡，余穗惯性地望向自家窗户，还亮着。
她稍稍顿住，低下头去看裙摆，用手拍去边儿上的灰。
缓步向前走去，她倒没像往常那样哼着歌，反倒安安分分的。
"叩﹣"门锁转动。灯光洒出来，铺成一条路。
"回来了？"熟悉的带着些沧桑的声音。
"奶奶。"余穗回应，是惯常伪装的乖巧。
余穗抬头向前望去，眸中映出的身影一瞬即逝。
"家里来人了吗，奶奶？"她看向那人的方向，语调里透着疑虑，可眸子里只有平静。
"哦，是小礼。"
余穗垂眸，嘴里嘟囔，像是回忆了几番，她扬起笑脸缓缓出声，"没印象了。"
她换上拖鞋上楼，前面拢起一片黑暗。
周礼站在高她几个台阶的地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余穗微微拧眉，仰起头直视她，"有事？"
周礼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回视着。
余穗错开目光，挪开一步往前走，忽然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周礼正抬手覆上她肩头的衣料，轻拍了几下，后又缓缓移开，"脏了。"
下课放学。
余穗从后门出来，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冲入眼帘。
周礼侧身对着她，胳膊轻搭在窗户边，吹来的风扬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微微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余穗。
没对视多久，余穗先撇开视线，敛起神色往外走。
"走这么急？以前也没见你走路快啊。"
余穗轻拧起眉，语气不怎么友好，"你管得着？"
"不能吗？"周礼追上她，不在意她的嘴炮。
路过一个卖铺，周礼突然跑到余穗跟前，拽着她停下。
周礼比她高了半头，微微倾身，对她说，"在这等我会儿，不许自己走。"
余穗皱眉，面露抗拒，但还是乖乖等着。
不到几分钟，周礼跑出来，除了细微的喘气声，她手里还多了几根棒棒糖。
她跑到余穗跟前，挑出两只，把剩下的糖随手塞进她褂子兜里。
猛地一顿，周礼放下糖，顺带掏出她兜里的东西。
"你还学会抽烟了？"
余穗不答，张开手朝向她，"糖呢？"
"以后不许抽了。"
她依旧没回话，仿佛只关心她的糖。
僵持了许久，还是周礼先败下阵来。
她叹了口气，把手心里的糖剥开递给她。
甜味弥散在嘴里，伴着余穗的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