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君的了解，恐怕更超过你呢。”
对尤利的“挑衅”报以轻轻一笑，妮可儿重新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他为了一个目标，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我想是爸爸更了解。但要说到他这个人本身，我不认为我会不如您。”
“呵呵，毕竟妮可儿连基拉君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什么都知道呀。
“那也只是一种参考，顶多算是种特别的了解吧，”调整好情绪，与当年向基拉坦白时相比，此时的妮可儿更显沉着与坚定，“爸爸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出自东亚的典故‘庄周梦蝶’？”
“东亚的传统文化非常独特，我确实不甚了解。”
“这个典故是说有个叫庄周的人，有一天他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这个梦异常真实，庄周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只蝴蝶。然而梦醒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庄周，于是他无法确定醒来后的这个‘庄周’，到底是梦到了蝴蝶的庄周，还是梦到了庄周的蝴蝶。”
尽管解释了一番，但这个拗口的典故对东亚文化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并不容易理解。“就是说，人未必能确切甄别真实与虚幻？”不过见多识广的尤利还是一下领悟了其中的含义。
“没错，”见尤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妮可儿从善如流地继续解释道，“究竟哪里现实，哪里是梦境，现在的我无法断言，也不认为有分清的必要。”
“即便如此，两者在你心里就一点没有高下之分？”
“没有，”斩钉截铁地回应了尤利又一次质问，妮可儿的态度没有丝毫动摇，“不管在哪里，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感情、所有联系都是真的，曾经的感受和现在的感受没有任何冲突，一切于我而言都是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没有轻重之分，也做不出选择。”
微微笑了笑，试探之意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到起先的问题吧，”重新敛起表情，但这次是公事公办的纯粹严谨，“你知道的那些如今很难查阅的信息，可是非常有价值的辅助情报。”
“那可有点长哦，您接下来没有其他安排吧？”
“我认为获取这些情报是当下的首要工作。”
“那就从组成东亚的原AD国家间的瓜葛开始吧，”将她知道的一切对辅助判断现状的A.D21世纪及再之前的情况向尤利逐一报告，妮可儿第二次向C.E时代的某个人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世。
对于一些觉得重要的地方不时追问几句，“的确是非常有价值的参考，”专注地倾听完妮可儿的解读与坦白，尤利显得满意而欣慰，“妮可儿，谢谢你相信爸爸。”
“哪里，还请原谅我直到现在把这些说了出来，”心中一如那天向基拉坦白后的安定，妮可儿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我也有个问题很好奇，基拉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按理说这件事本来是她和基拉两个人的秘密，虽然尤利也曾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口风向来值得信赖的基拉将这事儿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尤利？
原本一脸慈祥的尤利，听到妮可儿的问题，神色中又浮现出几分晦涩，“你觉得我和基拉君关系如何？”
“嗯…，”沉吟片刻，妮可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不怎么样。”
“说来这只是你印象中第二次生活在这个世界吧。”
“是，我并没有那一世的记忆。”
“那一世的事，他跟你说了多少？”
“一个大概。”
“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国字脸上的晦涩之意更深沉了几分，“得知了‘她’阵亡的消息那一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对我而言本不存在的儿子的阵亡消息，再后来我回忆起了你所谓的原著中的种种，”尤利缓缓解释说，“作为一名军人在战场上阵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杀害他的强袭机师也并不是真心想杀他，但你也明白，感情不是那么客观的东西。”
沉默地点点头，妮可儿继续听尤利讲述过去的事情。“在那之前，你知道的，我和基拉君并不算熟悉，你是我与他之前的唯一纽带，在那之后也是我们唯一完全重合的目标。而从那时起到最后达成目标，中间间隔了超过二十年，实际上现在的我和基拉君相处的时间比你更长。而在那期间，两个完全是因你而走到一起的男人，其中的一个在某个时刻为了消除猜疑，告诉另一个人关于你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嘛？”
望着尤利突然间仿佛苍老许多的神色，妮可儿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而尤利仅仅是回以微微一笑，沧桑之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人总会偏向‘自我感觉’真实的一侧。你和尼高尔对我而言一样重要，都是我最珍视的孩子，没有轻重之分。可感情上，虽然我也记得那个世界的全部，记得尼高尔的每个点点滴滴，但下意识里我还是更偏向于你是我的孩子。”
“……感情上，我的确也觉得曾经生活的世界更是‘真实’。大概这就是‘人’吧，道理和情绪间总无法做到完全一致。”
“好了，”看了眼面前电脑屏幕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