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身体恢复的很快,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灵力比以前更加充沛了,闲来无事,杨泽带着几个亲卫出了离阳城,去周边的山间狩猎。他们不使用灵力,用的是人族的弓箭,却收获满满,商量着晚上把猎物收拾干净,烤着吃一定是美味。
回城的路上,几个人骑马骑的飞快,蜿蜒的小道穿过树林,过了树林不远就是离阳城,马蹄卷起路上的沙土,扬起灰尘,在空中飘散,路边一个小小的身影看见他们带着黄沙远远的过来,用手掩住口鼻,厌烦的转过身去,躲进树林。
杨泽疾驰而过,却又瞬间勒住缰绳,战马两腿立起,发出一声嘶鸣,杨泽禁不住笑了,他挥手让卫兵先走,自己调转马头准备回去,却看见远处书阳策马飞奔过来,如意欢呼着从树林中飞扑了出来,书阳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马背上,坐在自己前面。
如意也许等的久了,显得有些厌烦,书阳低下头靠在她脖子上,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什么,两个人同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杨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缰绳,定定地看着,他变幻了容貌,穿着普通人族的衣服,没有骑天马,如意和书阳没有认出他。书阳将如意揽在怀里,两个人亲昵的交谈着,共骑一匹马,从他身边经过,一起回了离阳城。
杨泽松开手中的缰绳,手掌被勒出了血印,他从未见过如意和书阳有什么男女之间亲昵的举止,他便一直装作不知,刻意回避,却最终被连血带肉撕下了伪装。有些事情他必须面对了,可他姑息了自己太久,心里曾经种下的种子早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在自己犯下大错之前,他能做的只有离开,也许永不相见,漫长的岁月终有一天会让他把她遗忘。
杨泽何时走的,如意并不知道。等她知道时,杨泽已经走了三月有余。杨泽并没有像她辞行,如意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她以为他们是朋友,他应该给自己说一声,可转念一想人家是位高权重的将军,自己则是一个品阶低下的小官吏。处于低位的人往往会不自觉的夸大居于高位的人对自己的一点恩惠或是好,以为自己终于也和贵人攀了亲结了缘,终于也朝中有人了。
如意自嘲的一笑,自己恐怕连人家生活中的小水花也算不上,还妄想和人家做朋友。如意就此也就将此事放下了,生活在平淡中一日一日重复,今日能猜到明日,今年能看到明年,一晃八年过去了。
新月早已经成了厨师,工钱也翻了十几倍,虽然签了断亲文书,但她并没能真正的和父母断亲,因为怜惜弟妹,她会时不时的会周济家里。新月渐渐成了家里的贵人,父母不敢再骂她,开始恭维她,将她捧在手心里,甚至有些怕她,新月在心里和爹娘却亲近不起来,即使父母嘴里说着恭维她的话,她听不了两句,就会厌烦地转身离开。她不能和父母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会本能地远离父母伸出的想要握住她的手,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她会全身冰冷,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难受。但毕竟没有了争吵和打骂,在外人看来,慢慢的竟有了母慈子孝的样子。
新月来到如意家不久,就隐隐的觉得书阳和如意不像夫妻,他两个人各有各的房间,并不住在一起。没人的时候,书阳对如意总是毕恭毕敬,喊她小姐,有时两个人商量事情,新月会躲的远远的,并不去偷听,但少女敏感的心灵使她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不管如意和书阳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一定不是夫妻关系。这让新月感到开心而幸福。
她精心照顾着如意的一切,学着做如意爱吃的饭菜,将如意换下的脏衣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板板正正的放在衣柜里。冬日里,每隔几天,只要太阳好,她会把如意的被褥放在院子里晾晒,让它们吸足阳光,拍打的蓬蓬松松,再抱回去铺好。如意被她惯的更懒散了。如意有时会喝着茶,看着她和书阳笑:“新月在这里待一辈子可好?”
她看向书阳的眼神越来越依赖越来越迷恋,也许书阳有喜欢的人,可她是人,寿命远比书阳短暂,书阳应该不介意陪她走完一程吧,只要能待在书阳的身边,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重要呢,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新月已经二十二岁了,看起来比如意的年龄还要大一些。已到了夏初,阳光正好,如意坐在躺椅上,仰着头去看架子上的紫藤花,密密麻麻的紫藤花像葡萄一样一串串的垂落下来,风吹过,花瓣摇曳不定,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引来一群群的蜜蜂围着花瓣上下翻舞,如意觉得有些困倦,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初夏的暖风扰了新月的心绪,新月在厨房里切着菜却莫名的有点心情烦乱,她看着旁边的书阳,书阳和杨泽长的都好看,但杨泽总是冷冷的,除了如意姐姐没有人敢招惹他。而书阳却像这初夏的阳光,暖暖的又不会把人灼伤。
新月手中的刀一下切破了手指,她惊叫了一声,鲜血流了出来。旁边的书阳回过头来,看到新月的手指破了,忙进屋拿出止血的药粉和棉布帮她包扎。新月离书阳很近,她闻的到他身上皂角树叶的味道,新月突然抱住书阳,将头扎进书阳的怀里,无声地哭了。书阳一惊,迟疑了一下,最终抬起手,缓缓的将新月搂进了怀里。如意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