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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许三七把发好的面团烙了馅饼,酥酥脆脆的,烙了六块,巴掌大,包满了果馅儿。
撤了烙饼的矮罐子,取了大罐淘了糙米和黄米混着煮了一锅粥,又弄了三个水煮蛋。
木兰醒了就去院子里收衣裳,摸着都干透了就都给收了下来,转身顺带给菜地浇了水,换好衣服带着小枣洗漱完,就听见许三七在屋里喊她们吃早食。
一人一个蛋实在奢侈,今早煮的是稀粥,陶罐煨出来的粥有种说不出来的香,小枣吃的嘴角都是蛋黄碎。
“喝粥,别噎着。”木兰帮她擦了擦嘴,无奈道。
许三七手里捧着饼子在啃,咽下一口香甜后问“那二百文是你一月的工钱么?”
昨日事多,那荷包她挂在床头便忘了,眼下才想起来细问。
木兰赶着上早课,没用勺,端着碗大口喝粥,闻言答道:“去掉饭钱。”
她有一段时间没回许家,衣食住行都在外头,饭虽吃的不讲究但也是花了钱的,去掉饭钱还能有两百文,可见她在外头过得有多省。
许三七和小枣一人吃了一块饼就饱了,剩下的馅饼都进了木兰的肚子。
吃完饭木兰把用过的碗筷放进陶盆里,舀了两瓢清水没过,状似随意地嘱咐:“我走了,申时回,碗放着我回来洗。”出了院子见水缸里水没了大半又对着屋里喊“等我再回来挑水,你别自个儿去了。”
她那小身板,来回好几趟都挑不满。
“知道了,你去吧。”许三七应声。
木兰出门后,她起身去院子里看昨日晾的红薯粉块,表面已经风干了,捏了捏,里头还有些潮气。
这时候有人敲院门,小枣比许三七反应快,几步跑到门后,听见张云在外头喊她们,兴奋道:“阿姐快来开门,是阿云姐姐来了。”
许三七连忙开门将人请了进来,“云姐吃了么?”
张云抱着一摞筐子进来的,筐子落了地才道:“吃了吃了。”
眼前人神色局促,许三七哪能瞧不出来,这姐姐脸上就藏不住事儿,视线落在那一摞筐子上,她疑惑问道:“云姐,带这么多筐子么?这背不动吧.......”
上山一趟费时费力,要是能多带些东西下来,她自然是高兴的,但许三七对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有自知之明,一筐半算是顶了天了,那半筐还得和张云两人分着提。
张云两手捏着衣角,听她这么问,脸有些红,结结巴巴道:“有人...说能捎我们一程。”
触及许三七的视线,她又匆忙解释,“他不去山上的,就在底下等我们,有驴车.....我想着能...省事些。”
“他?”许三七松了一口气,看云姐的样子,这个人多半不是张家人。
张云点点头,像是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是天权人,跟着家里来做生意的......”
“我还以为你是没藏住......”许三七悬着的心放下来,天权来的,应该是她爹娘那一辈儿的熟人。
“三七...你别生气。”张云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鲁莽,挣钱的门道藏的越紧越好,但三七急着用钱,她也想帮上忙。
“你进来坐。”许三七带她进屋看自己昨日弄的红薯粉,闻言道:“我没生气,就算被张家人知道,顶多也就是麻烦些,我是担心你。”
做果酱的法子在她手里,和陈家酥铺也是签了契的,张宏固然值得提防,但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张云,她在张家的处境不好,这事暴露了,张家人轻易便能想到她藏钱的事儿。
“我和他约在渡口,只说是上山摘菜......”张云也不傻,三七挣钱的门路是不好透露给别人的,她解释道:“他比我还小些,每年都跟着家里来海城,爹娘也都是认识的。”
“你们约的几时?”
“还早,你先做活儿吧。”张云答道。
许三七心下明了,问了时辰得知不急,干脆拉着她一块把红薯粉碾细。
系统奖励的擀面杖派上用场了,一压一滚就能碾出很细的粉,就是还不太均匀,张云说回头给她编个竹筛子,过过筛就好了。
碾细的粉晒在院子里,许三七把木兰给的那个荷包系在腰间,背上筐道:“走吧,去会会你那青梅竹马。”
张云闻言闹着要掐她,手劲挺大,少女的娇俏是一点也没有的,人看着倒是放松了些。
许三七:“......”一点点失望。
小枣仰着脸问自家阿姐:“什么是青马?”
惹得两人大笑,许三七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就是青色的马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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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
小枣和长耳朵灰毛的家伙大眼瞪小眼,嘴里嘀嘀咕咕:“阿姐骗人,不是马,是驴。”
许三七捂住妹妹的嘴,朝额头上有疤的年轻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