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后脑勺,开心地一笑。
曾被太阳星烧焦的后脑勺已经长出不少头发,刚开始我担心了好久,以为皮肤变异成灰黑色就只能年纪轻轻当个光头了。
相鎏一直躲在口袋里不出来,对于坠入地水脉湖泊后的事情我苦思冥想也记不起分毫,总不能再去找只皮狐子娘试验试验吧。
我只好暂时放弃了。
虽然相鎏睡着了也相当于五代种的弱子,在天市垣旅团的范围内几乎是无敌的,哪怕良幸和长发青年他们这些人充其量也就不超过六代种,否则早就跑去玄武宫旅团的地界杀人越货了。
但相鎏说为了锻炼我生存的本能,所以我要学会时刻警觉,在荒郊野外入眠是最离谱的错事,绝不能疏忽大意。
“除非你会梦巫术。”他这么对我说。
梦巫术引施术者进入梦境之中,却同时能外观自我,还可以穿梭在相连的梦境之间,干涉别人的梦境,窥探梦中的秘密。
可惜早就失传了,连梁州巫宫都没有梦巫术这门课题,传说海内西地的十巫中有人习过梦巫术,但梦巫术只有梦境相通时在梦中教学,可谁敢让鬼神莫测的十巫钻进自己的脑袋呢?
这虽是题外话,但我要说明天下间九龙脉法术和旧时代秘法神术数不胜数,连九宫都得不到的法术就能有千千万万,其中有小部分失传了,大部分都隐藏在人群之中。
长发青年的水墨之门就是少见的一种负屃法术。
我一直等到深夜,星河灿烂时我的灰黑肌肤也笼罩着一层薄雾似的柔光,若不是过于无聊我自己都很难察觉。
灰黑肌肤像是在吸收月光般。
每一次日月的光辉交替,灰黑肌肤都如同被灌溉了肥料的土壤,而我手背和后脑勺的毛发又开始迅速地生长着,仅仅四日不到,光秃秃的后脑勺就长出齐耳的头发,相鎏说我的头发在白天长出白色,在夜里长出黑色,所以头发是黑白相间的。
子时过半,虫鸣声都快歇息了,那面断壁上才打开那扇水墨之门。
“久等了。”
古龙人还怪有礼貌的。
“带路吧。”相鎏从口袋里跳出来。
“那两位随我来。”
长发青年独自一人前来引领,他没有打开水墨之门带我们赶路,因为他也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走进去,我们终究是不相识的人,相鎏与我不得不提防他,万一他将我们引入万劫不复之地,相鎏和我逃都逃不掉。
就像是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即便良幸也大概是假名,这是因为怕对方用姓名施降头蛊。
我们向西南走出一段时间,看到有一团山的剪影在远方若隐若现,一道受戍卫的城墙上燃烧着一团太阳般炙热明亮的火焰,见我惊异,相鎏解释说:“那是狻猊血脉的金乌火,取自蓬莱扶桑树下的金乌羽毛,是世间最亮的火焰,光辉照耀之地不生暗影。”
“怪不得能够照耀数十里,驱散所有的阴影,前辈,就是因为金乌火你才无法用影巫术带我进去吗?”
“基本就是这样。”
长发青年打断我们。
“到了。”他走到一地与周遭毫无分别的落叶上。
地底传来一声细语:“飞吧!”
长发青年面前的地面上翻飞起一群枯叶,像时光倒流般从地面飞回树梢,变绿、变丰盈、变得猎猎作响。
“蒲牢虫师,还真是少见。”相鎏悄声说。
“哈哈,我们若没有一些少见的手段,又怎么敢留在天市垣。”
青年笑了笑,显得对自己的队伍感到自豪。
那些枯叶般的虫子飞回树梢伪装成绿叶后,地面露出一个幽深的井洞。
“走吧。”青年说,随即跳了下去。
相鎏在洞口徘徊了一会,用了些探查的法子,最后对我说:“下去后你不要离开我半步。”
我点点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层异样的物质包裹住,我刚想向相鎏求救,却见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别担心,我在用影子包裹你的影子,你随我一起跳下去。”
“好!”
相鎏操控着我的影子等同于操控我的身体,我不做反抗,随着相鎏跳进井洞之中。
我在心中默数四息还未触底,却见一阵幽蓝的火焰从我的身上腾起,我知道这是相鎏的手段,他不能暴露自己螭吻、狻猊双血脉,也为了掩饰我的身份,将我扮成狻猊血脉。
随着火光亮起,蓝色火舌攀上井壁,火舌下窜的速度比我们坠落还要快许多,顷刻间就抵达井底,我向被照亮井底看去,那道火舌已经在井底蔓延,缠绕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的脚踝。
我能听到他的吃痛的吼叫声。
当我们即将触底时,那名壮汉扯碎火蛇,硕大的手掌朝着我和相鎏拍击而来,作势要将我们拍死在土壤中。
可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