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除去司徒砚这要人命的恶劣语气,她还没能听懂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
“什,什么?”纪以安发出疑问。
司徒砚单手插兜,弯下身子靠近她,那双黑眸坚毅冷静,“我是在问你,是不是心疼金珂羽了。”
金珂羽被周如海挤走之后,纪以安有在偷偷地看他,还有在跟周如海聊天的时候,纪以安在向周玥打听他的行踪,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还露出了一副惆怅心疼的神情,这一切都被司徒砚尽收眼底。
“你拿一个陈述句来问我,是故意在寻我的开心吗?”
司徒砚:“……”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为什么还要多余问我这一嘴?”
纪以安忍着腹痛,委屈巴巴地瘪着眉头,“这跟我们的吵架有什么关系?”
司徒砚:“……”这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
“我明白了,今晚如果不是周伯父主动联系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来找我?也没有想过要跟我道歉?”纪以安如一汪秋水般亮丽的双眸含着泪,语调发着颤音。
“安安。”司徒砚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试图想让她冷静下来,看向自己的眼睛,“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你有!”纪以安落了滴清泪下来,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从前无论我闯了什么塌天大祸,你都不会对我这么凶的……”
司徒砚:“……”
纪以安小腹突然痛感猛烈增加,她囧着一张小脸,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随后,又撑不住缓缓蹲了下去,甚至把脑袋抵在了膝盖处,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安安,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司徒砚单膝蹲跪在她身边,大手环过她蜷缩的薄背,将她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
“肚子……肚子痛……好痛……”纪以安抬起了圆滚滚的小脑袋,额头上发了一层细薄的汗珠,就连声音都被迫变了调。
司徒砚手臂穿过她的腿窝,当机立断将她打横抱起,往车的方向走,大步如飞。
“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呢……”
纪以安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脑袋枕着他坚硬的锁骨,感受着他通过衣服传来的阵阵体温,心态仍旧坚持不懈。
“你快说啊,快跟我说对不起,不然,我不要跟你回去了。”
“……”司徒砚绷着一张极其立体的脸,瞳孔漆黑幽深,带有居高临下的攻击性,一言不发。
“嗯……”纪以安小腹疼得厉害,唇齿间,压抑不住发出细小的咽呜声,像只受伤了的小兽一般,向同伴发出求救的信号。
司徒砚垂头看她一眼,将她轻缓放柔地放上车,系好安全带,动作麻利地发动了车。
“喂,司徒砚,你怎么不说话啊?”纪以安用牙齿咬着唇瓣,强忍着一阵一阵不规律的腹痛。
司徒砚:“……”
她转头盯着那张五官硬朗,棱角分明的脸,喃喃细语,“非但不道歉,还冷暴力我。”
“……”司徒砚单手握住方向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下猛烈地踩着油门,在平缓的大马路上弯道超车。
“你能不能……开慢一点啊?这么急做什么?”纪以安被越来越快的车速给吓到,她吞了下口水,小手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带。
司徒砚:“……”
纪以安无意观察了下车窗外的夜景,发出疑惑,“这不是回清月阁的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司徒砚表面泰然处之,实则焦急万分,“去医院。”
纪以安一怔,眨了几下眼睛,反应了一下,“不用去医院,我没什么事,回去躺着休息休息就行了,不要紧。”
“去医院。”
司徒砚重复着这三个字,甚至语气中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他这时的脑海里只停留了一幕,纪以安一张煞白可怜的小脸,满头大汗,身子颤抖,冲着他喊痛的样子。
揪心至极。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用去医院。”她强烈的拒绝。
“去医院。”司徒砚狭长的眼尾微微勾起,气质凌厉骇人。
“我都说了!不用去!”
司徒砚:“……”
纪以安撑着一副软绵绵的身子,顾不上脸红害羞了,急忙跟他解释,“我这是姨妈痛!去了医院,医生也只会说,多喝点儿红糖姜水,仅此而已!”
这话一说完,车内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她的脸颊处慢慢感觉有股能量烧了上来,紧接着,耳尖也跟着发热,她眼神飘忽不定,一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只见,司徒砚眼睑下拉,修长的手指打开了转向灯,方向盘一转,将车身摆正到了回家的方向上。
一直到了清月阁的地下车库,两人都一字未说,气氛极为沉寂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