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是她吗？”
“必须、且绝对。”
“我不理解，她并非那么特殊，倘若你愿意告诉我——仅仅是因为术式？”
“你真的想不通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吗？还是只是在装傻？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那么我做一个假设，如果我们不出手——换一个你更喜欢听的词吧——如果我们不保护她，如果让她落在咒灵手里，你知道这意味着我们最后的希望就要彻底泯灭。”
“希望？你是指？”
“彻底消灭咒灵的希望，或者、一个长达千年的，属于且仅仅属于咒术师的时代。”
……
…………
你和虎杖悠仁问过楼下的服务人员，果然得知酒水和餐饮价格远远高于市价，去便利店买完啤酒和姜汁汽水后，干脆在附近找了几个餐厅做备用选项，预备这几天一并吃一遍试试。从最后一家餐馆出来后，雨早已停了大半，虽然依旧是暗沉沉的阴天，但雨势微不可查，出门不打伞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虎杖悠仁还是在临将出门时拉住打算直接走入雨幕的你，将伞撑开，把金属伞柄握入掌中。
避开你的视线，“这样直接走进去，有可能会着凉。”虎杖悠仁很快解释到，你不会拒绝这种全然正面的建议，于是很快被劝服，和他并肩走进雨幕之中。
少年人没有刻意把伞偏向你，兴许也有雨势确实微不足道的原因，他垂下眼，不发声，几步路也能走得心事重重，你在脑子里滚了一遍适宜放在此情此景下的话题，但是总归有些难以启齿，虎杖悠仁一向敏锐，几乎瞬间就发现了你的不同寻常，“怎么了？”他微微侧低过头问，但更快意识到是自己的态度让你无从下手，“啊……抱歉，”竟然笑着向你道歉了，右手挠了挠头发，“不管是这一件，还是那天在五条老师办公室的那件。”
“……不，没有的事，这样算来，在训练室里我才是反应过激。”你跟着也一并道歉。
垂下视线，“是我让你为难了吗？”虎杖悠仁说，“玲央是想要避开我吗？”
“不……怎么说呢，完全是没有的事，不管怎样，这是我自己身上的问题，和虎杖君没有关系的，避开你会显得我很差劲——虽然、或许在你心里我确实很差劲，”攻略玩家不会任由虎杖悠仁自说自话下去，蔓延他无休无止的负罪感，很快截断他的话头，“所有的、全部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下的，”你也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坚不可摧，“是我自己把这个局面变成现在这样的，和虎杖君没有关系，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露出很复杂的笑容，“是吗。”
很轻、很轻的嗓音，和记忆里那个总是大大咧咧的、仿佛热血运动番男主般的行为举措完全不一样，虎杖悠仁只是这样问，比起问别人，更像是问自己，“玲央，”他还是道，“对不起。”
——他察觉了。
比起任何事都更先得到大脑承认的、最重要的、最不可避免的一点。
——两面宿傩和你。
[怎么说呢，勉强算是意料之中，]你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两指间，一点极其稀薄的幽蓝色咒力在其间安静地燃烧，很适合的能力，在这方面两面宿傩总是有种让你胆战心惊的敏锐，[本来两面宿傩利用自己的能力短暂影响虎杖悠仁这件事就很在刀尖上起舞啊……更别说我这次……]
[不、最重要的是——]
“虎杖君，”一样轻的嗓音，甚至要更软、更柔和，于是虎杖悠仁在一团乱麻的大脑里迟迟地意识到说出这话的人绝对是望月玲央，是了，她和自己同行，和自己一起去购买酒水和饮料，熟悉的借口，他不会猜不出，多像很久他以前看过的那部电影，燥热的夏季，蝉鸣声纠缠不休，摄政王和歌女一夜的风流韵事，死于五十年前的玛丽莲梦露还在对着摄像头一无所知地展露着自己的风情，红唇雪肤，好莱坞几十年来情有独钟的美人形象，线条一团乱麻，他快要分不清是自己要去看，亦或是寄宿在身体里的另一个怪物要堂而皇之地借着他的视线去看，脖颈、手臂、大腿、手腕、新雪般洁白，最后的落点是她的唇，拉扯着吐字的唇瓣，红软的舌，他要开始颤抖、战栗，他必须要明白的、这恥辱感必须牢牢刻入骨血，融入血肉，
“我希望你能向我发誓，”女性的口吻是温和的，字眼却冷，短暂的停顿，兴许是在措辞，“你绝对不会将这次的事情说出去。”
“……我明白了，”虎杖悠仁听见自己说，他的灵魂在动摇，有不可避免地恐惧，但最终还是笑了，他想不到自己的视线有多温柔多迁就，也想不到自己有多屈辱多狼狈，只是意识恍恍惚惚地发觉，“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
已经彻底……
失格了啊。
……
…………
回到旅馆，你和虎杖悠仁分别敲门通知了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打电话通知了硝子姐和半只脚都迈进温泉的伊地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