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后退,顾不得说话,被余波震得五脏六腑都错位,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似乎是有血落到眼睛里了,实属是狼狈。伏黑惠剧烈的喘息,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两面宿傩,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敏锐的发觉他的言下之意,“望月玲央和虎杖悠仁还没有死,对吗?”
不错的问题,至少足以引起他的兴味,两面宿傩收起咒力。
“你在发抖,”他答非所问,神情若有所思,“和那孩子一样——你在害怕?”
“我不会对敌人感到害怕。”
“看在你反应足够快的份上,”诅咒之王抬手轻而易举地把他召唤出来的式神打散——该死,被发现了,“也看在我现在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来聊一聊。”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外界的所有声音都被纳入千万雨滴汇聚成的棺木,不复存在,震撼人心的一幕。寂静的烟、云、天空,寂静的一切,死水无澜,寂静到让他忍不住想,大概,有的时候,只是有的时候,他会痛恨自己的敏锐。
伏黑惠一边争分夺秒地平复自己的呼吸,另一边也不绕弯子,当机立断直击痛处:“她——在哪里?虎杖君为什么会让你出来?现在虎杖君还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吗?望月小姐她……”
停顿了一下,事到如今,应该问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我不会杀死她,但那个臭小鬼和你可就说不准了,”两面宿傩用词鲜少这样暧昧不清,“我和她有另外的交易内容——这点我不介意让一个死人知道。”
被人当面判了死刑的伏黑惠也面色不改,只是嗓音越发干涩,“……交易的内容,”深深的呼吸,“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他扯开嘴角,“你可以当作是我大发善心,当然,具体的事情你也可以等那孩子醒了,再继续逼问、审问,”两面宿傩的话是淬了毒的利刃,直直的往伏黑惠身体里插.去,比任何刀具都锋利,比任何战斗都有效力,“当然,她愿不愿意答还是另说。”
定定的站着,他认定这是欺骗或污蔑吗?不,凌驾于此之上的是,他感到愤怒,一种针对自己的愤怒,理智也要被炙烤,尘世的感情一定要经过烟熏火燎才动人。
雨越发的大了。
这雨是天地水泽的怒火吗?故意弄瞎世人对眼的依赖,让人于无穷苦难里昂首,于无尽悲哀里垂头,更进一步,连无声的呐喊也说不出口,多可悲。
低下头,“那、你伤害了她吗?”伏黑惠一字一句,现实的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你是不是伤害了她。”
闻言,两面宿傩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露出了新奇的表情,进而闷声的笑,像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你的那个屈辱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开心啊。”
垂下眼,回想起刚刚的一桩桩一幕幕,哭、求、肩颈的发丝,微凉的指尖,声音像是压了一季的白雪,于是他又笑,他大发慈悲地回答:“是的,”恶意地回复,真是快事。他认同了,这是最后一支箭,也是最恶毒的。流刃离弓,刀剑出鞘,唯有见血,“她露出了让我非常喜欢的表情。”
伏黑惠闭上了眼睛。
或许,直至此时此刻,认清她还活着,他才消弭余怨,冰逝苦闷,才让他郑重的抬起头,为他曾经咽下的教训、吞下的训诫,为他对固有的规则从未消失的怨怼,为从彼此见面后就挥之不去的焦虑,为她,也是为自己。
“你不会再有机会的。”他面无表情,语气却斩钉打铁,让少年意气一览无余,“我会保护好她。”
两面宿傩笑了,今天他笑得次数太多,遇到令他感兴趣的事情也太多。慢慢的叹息,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引导。
“那样最好。”他说,“可我想,现在你该落荒而逃了。”
……
…………
[窗G2345to五条悟:找到望月玲央和虎杖悠仁了。]
[窗G2345:位于P4区域,暂无受伤迹象,附近没有诅咒出没痕迹,存在战斗痕迹。]
[窗G2345:目标暂时处于昏迷状态。]
[五条悟:有两面宿傩的咒力残秽吗?]
[窗G2345:有。]
[窗G2345:上面希望您把这两人一并移交到京都看管。]
[五条悟:不行。]
[五条悟:把他们带回来。]
[窗G2345:可是您这样……我们也很难办……]
五条悟看了这句话半晌,把手机扔进半杯都是糖的咖啡里,吐出一口气,默不作声,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剑,锋利、锐利、势不可挡。
他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
随着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手机、杯子、造价昂贵的木料一并应声而碎,根本无法抵御这一击。深褐色的液体撒了一地,伊地知被这声音震得忍不住抖了一下,行了,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五条悟现在着实是气的不轻,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