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轻脚步。
朱婉笙睡得正酣,小脑袋歪着,一点一点,头上的蓝宝石也跟着一晃一晃。
在阳光下反着光。
鼻尖不知涂了何物,很是亮眼。
顾影青用手中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鼻头。
朱婉笙侧头,揉揉鼻子,推开面前的东西,红唇微张,“痒。”
被这么一弄,唇上涂的红色口脂剐蹭到了面颊。
顾影青又戳戳她的脸。
朱婉笙呢喃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带着刚醒之时的迷离感,疑惑地看着他。
顾影青叫她:“大人。”
朱婉笙彻底清醒,鼻尖发痒,一阵清香铺面而来。
入眼是开的正艳,颜色饱满的红玫瑰。
眼神越过玫瑰,顾影青半俯身,用玫瑰戳着她的脸。
“这是??”
朱婉笙从他手中接过玫瑰,捆成一把的,目测得有个30来束。
顾影青在她身旁落座,“赔给大人的,昨夜被我弄坏的花。”
她一顿。
快速瞥他一眼。
坐姿挺拔,手随意搭着膝盖,虎口处的疤痕一半在光中一半在阴影中。
“谢谢。”
玫瑰花上还挂着水珠,她用手指轻触,水珠破开,水渍浸入皮肤。
花杆上的刺被处理过,平坦,光滑。
“不客气。”
顾影青抬手,替她擦去脸颊处沾染的口脂。
朱婉笙视线下潋,面上一热。
“我脸...上有东西?”
“嗯,沾上口脂了。”顾影青收回手,指腹上一圈浅浅的红顺着螺纹而走。
朱婉笙用指腹轻轻一擦嘴唇,口脂都染到了手上。
从衣襟中取出早上涂的口红,又让蓝矾取了纸笔过来。
在纸上写下:唇釉第三系列,沾杯,附着力不够。
顾影青用手枕着脑袋靠着躺椅,目光却在她身上逗留,朱婉笙忽而回头,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她莫名地有些热。
收回眼神,快速起身,“我去把花弄花瓶。”
“.......”
-
卯时刚过,天还未亮,朱婉笙就被萤石和蓝矾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朱婉笙全程像是在梦游:让抬手抬手,让低头低头,就是那眼睛就没睁开过——她昨夜熬大夜打包了一批胭脂和香皂小礼盒,打算作为伴手礼赠与今日来家宴的客人,算是宣传。
蓝矾折腾完发型开始替她上妆时,朱婉笙嘟囔着,“蓝矾,记得用我自己的东西。”
蓝矾笑道:“知道的大人,胭脂口脂都用您自己做的,衣服上也按照您的吩咐都加上您自己提取的什么香油了。”
“好好好,太好了。”朱婉笙又安心的进入梦游状态了。
梳妆完成后,朱婉笙睁眼,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被自己美到了,也不是被自己的胭脂惊到了。
而是——头上装饰过多,满头珠钗饰品,坠得她整个头僵直在脖子上,动动不利索,更别说转头或者大幅度运动,她每小走一步,头皮跟着痛一痛。
朱婉笙提议:“蓝矾,取掉点装饰行不行啊?太疼了。”
蓝矾围着她左看看又看看,但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大人,这样好看,以往您都要求要这般的,要是戴的少了会低别人一头,您不喜欢这样。”
朱婉笙从镜桌走到罗汉榻这短短几步,头皮已经撕扯着疼了,更何况这还要一弄弄一天,折磨。
也不管蓝矾说什么,朱婉笙捞出小镜子,上手就拆。
低不低人一头的,没有她舒不舒服重要。
蓝矾还来不及拦,朱婉笙卡卡一顿操作,已经拆去了大半,撤下的饰品被她无情地甩入木盒里,丝毫不犹豫。
对着镜子照了照,就剩绾头发的金钗,不错,简约大气。
朱婉笙松了一口气,转了转脑袋,没了禁锢,舒服多了。
蓝矾欲言又止,手上拿着她精挑细选的珠钗,可见朱婉笙如此开心,收回了手。
抱上木盒重新归类。
朱婉笙还在对着镜子看她面上的妆容。
口脂今日是番茄红,类似于阿玛尼405,一直是她喜欢的颜色。
有了二代系统,她轻松就做了只出来。
“大人,朱老大人交代您要同顾夫一块过去。”
朱婉笙嗯了一声,左右看看,问道:“他人呢?”
蓝矾摇头,“我们来叫大人时他便出去了,不知去何处。”
反正也还早不着急,朱婉笙便也就没让蓝矾去寻人。
吃过早饭,萤石便来催促朱婉笙到朱家花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