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这是又外放了吗?可是,去年才调回京都啊,不该吧,哪有荣升不到两年又被外放的?
老夫人住处。
“不是外放,只是作为督工。行宫知州的人员已定,是康王爷庶子。”
老夫人沉吟半晌,“不是外放就好,不是外放就好。
这处行宫一修,也算第二个京都了。这富庶之地,谁不想分一杯羹。康王爷不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的。”
说起康王爷,转而又想到上午陆云的遭遇,“你这次去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那你此次可带家眷?”老夫人斜楞着眼睛瞧他。
“家里需要人,娘,我不放心你。”陈旻知道她老人家的意思,只是,以前在外几年都没有带家眷,现在也没必要带。
“我不管,这次出去你必须带一个,这宋樨和陆氏,可都是你自己承认的,这偌大的侯府,只有圆圆一个孩子,那是绝对不行的,你二叔和族长已来信多次了。”
老夫人根本不在乎陈旻二叔来多少信,哪怕搬出族长来,他们侯府的商铺及良田等家业都不可能让他们来掌管,每年给他们银子,良田分的也是最肥美的,还妄想其他的,嘁,当她死了是吧。
她眼下最担心的是孩子,今天听御史家王夫人说,兵部尚书那在外游学的嫡幺子葛恒,路过常县,遇上石拱桥坍塌,摔下干涸的河里,至今昏迷不醒。据说桥倒是不高,但是桥底河水干涸,人直接摔在了石头上,伤了脑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醒来的可能。
兵部尚书夫人尤其疼爱这个儿子,因着葛恒自幼就聪敏好学,会试过后并没急着准备殿试,而是外出游览名山大川,结果遭了这大难。作为母亲,虽然不会诅咒自己的儿子出意外,但是这太平盛世就该多子多孙才好。
她当年跟随老侯爷随军四处奔波。长年劳累伤了身体,只得陈旻一个儿子,一直是她的遗憾,所以她不可能允许快而立的儿子只有陈乐一个孩子。
陈旻听母亲说起二叔,就想到了那不成器的二堂弟,自家这么多年来买的土地,不说大部分,至少三成都分给他们家了,如今更是想沾染自家的绸缎铺子。
如果他是个诚信的,这铺子给他经营也可以,可是他却好赌,已经输了好几处良田出去了,再由着他,家业都得败光不可。
不过,二堂弟虽扶不起来,但是还有几位堂兄弟确实是能干的。况且他是真不打算带女人去,他要去的地方可没家里这么自在。
女人嘛,就该娇养着,何况,他的女人,目前也只有陆云,这宋姑娘,只是帮友人照顾而已。陆云要去了,孩子得去,那只剩母亲一人在家,他是万万不放心的。
老夫人见沉默,知道他肯定又是再想怎么拒绝她。
于是又说:“我知道你孝顺,想要她们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不让我寂寞。这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给你二叔去信了,把本家里愿意来侯府住的姑娘都送过来,有了她们,我是不会寂寞的了。总之,我是铁了心的让你带家眷去的。”
“原想着,陆云可能会被这富贵迷住了眼睛,从而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但是依我这几个月的观察,她确实是个本分的。”
“虽然目前也不是很想她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又不愿纳别的妾,自己带回来的宋樨,也没见你多上心,那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这名正言顺的陆云身上。你不要用任何为我好的借口来拒绝,这次可再不由着你了。两年,两年之内我必须再看到一个孩子。”
老夫人说完也不看陈旻,就静静地摩挲着自己的玉镯。
陈旻很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这是铁了心了,于是无奈道:“好,儿子答应您。那我着人去老家接妹妹侄女们,您在家安心等着就好。”
老夫人见他答应了,也不再说孩子的事,转而问起了些公务上的事。
陈旻嘱咐好丫鬟婆子仔细照顾好母亲后就回了陆云的院子。
“你准备准备,后日带着陈乐随我一起出发去龙州。”
“一起去?宋姑娘一起吗?”陆云听说能一起去内心很是激动,但是一贯的冷静自持,让她的面部看起来没啥特别的表情。
所以陈旻见她并无特别欢喜的神情后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一会儿,他以为,能跟着他出去应该是很高兴的,毕竟他朋友说,女人可是恨不得时刻黏着自己的夫君,这陆云为什么听到能陪同夫君一起上任好似就跟明天要吃饭一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