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一楼。
王承平坐在角落里,听着四周热闹的议论声,几乎要笑出声。
他很想站出来,走上高台对着下面吼叫:“这幅画是我拿出来卖的,蒲留仙是我兄弟!”
不过他到底是经商多年的人,虽然生意做得每况愈下,但心理素质还是比普通人强出不少,理智尚存,告诉自己要保持平常心,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于是,他努力平静下来,将自己钉在座椅上,抬头望着很远之外高台上的那副画。
因为离得很远,他已经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什么了,单却能清晰感受到那画上的一种魔力。
王承平用一种包含痴迷与憧憬的目光看着它,喃喃自语:“你还会带给我什么惊喜呢?”
…
“这幅画上究竟蕴藏着多少幅,我想恐怕只是那位蒲留仙先生才能说得清。”
女掌柜为面前的画做了一个总结,还是回到柜台前,笑着开口道:“现在,竞拍开始。这三幅画,大日蒸海图,天阙宫,千机图,都以五千两白银起拍,现在开始。”
拍卖场上陷入短暂的安静,立刻就有人高声大喊:
“五千一百两买千机图!”
这个声音还没有落下,另一个更加洪亮的声音不甘示弱地响起:“千机图,五千五百两!”
但他的声音也没有压场多久,就被第三个声音盖住了:
“千机图,五千八百两!”
…
仿佛预示着某种现象的开始,整个拍卖场立刻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之中。
“六千两!六千两!千机图!”
“六千三百两!”
“六千五百两!”
…
二楼雅间中。
卫无暇的脸惨白一片,眼睛弥漫着仿佛要吃人的冷光,死死盯着下面那幅画。
“已经七千两了。”
洪慎嘟囔了一句,“看来这幅画真的比那你那幅受欢迎啊!看得我都想买下来了。”
卫无暇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但是握紧的双手以及快要陷入肉中的指甲,却显示出他此刻激烈的心情。
“好了,不说了。”
洪慎忽然正色,望向下方,缓缓开口,“八千两!”
顿时,整个拍卖场都是一静,都纷纷摇起头,向他们所在的雅间望了过来。
这开始自拍卖场开始以来,二楼第一次竞价。
往常,不是特别珍贵的东西,二楼的宾客往往不会出手。
而一旦出手,就意味着这件东西开始与一楼的拍客无缘,也无力去竞争。
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始在心里骂。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那个令他们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带来了无比的惊喜和疑惑。
“买天阙宫!”
洪慎看了卫无暇一眼,接着说道。
顿时,楼下炸开了锅。
“什么?八千两买天阙宫?”
“竟然是买天阙宫,而不是这幅千机图?”
“喊价的是谁?”
“为什么不买这幅千机图?难道那幅天阙宫更好?”
…
角落里,王承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低吼道:“一定是托!一定是卫无暇的托!”
但心里愤恨非常,早忘了自己在外面也找了托。
四周对那幅天阙宫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着急,心里更是毫无办法。
作为一个比较合格的画商,王承平十分清楚大部分人并不能够真正的了解一幅画的价值。
他们往往只能看一幅画好不好看,但究竟好看在哪
里,却说不出来。
同时,他们也缺乏对书画等级的具体分辨能力。
特别是两幅都比较出色的画摆在他们面前,就更难以分辨高低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在王承平眼里,虽然那幅大日蒸海图和天阙宫差了自家贤弟的千机图十万八千里,但都是不错的精品,堪称传世之作。
但是落在普通人眼里,他们只能分辨出千机图更酷炫。
然而这种认知是脆弱的,只要有人出面将注意力引导天阙宫上,就可以削弱千机图带来的震撼感。
毕竟到了五千两价位之上的画,更看重是收藏价值,而非好不好看。
更致命的是,出面的人还是二楼的宾客,具备引导众人注意力的资格,让人情不自禁地信服。
当然,对千机图感兴趣的人并不会立刻消失,只是已经不大可能喊出比八千更高的价了。
就算二楼其他人能看出这幅画的价值,但是在缺乏
竞争者的情况下,他们也会配合着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