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缕微风吹入人的心怀。
巫梓铃放下碗筷,怔愣愣地看向楼长风:“是啊,孤竟连自己生辰都忘了。”
楼长风还是浅笑,巫梓铃转瞬一想,发觉出不对劲来:“为何要对孤这么好?这几天来,你送孤礼物,带孤品尝团圆饭,还给孤做生辰面……极尽讨好,就是为了那个位子吗?”
“不仅仅如此。大部分原因只是因为陛下你。”楼长风眸光一闪,眼中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情愫,仿若面前这女子是他相恋多年的知心爱人。
“孤不懂。”巫梓铃悄悄搓着手指,问道:“若孤只是一名不受宠的公主,你还会如此吗?”
“会!”楼长风笃定答道。
巫梓铃才不信呢!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人好,何况这人一直觊觎着自己和自己身边的高位。巫梓铃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更可怕,更捉摸不透,而且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她能想象,假设让他坐上凤君的位子,自己会被欺压到何种程度。光是想象,就已经让她不寒而栗。
想到此,巫梓铃蓦地从凳子上站起,逃命似的奔出了御厨房。她一边跑,一边大口喘气,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寝殿。寝殿里常年燃着灯柱,将整座殿内照耀得亮如白昼。巫梓铃今夜却命宫人将殿内灯火全都熄灭,于一片漆黑中辗转反侧。
一直撑到近卯时,巫梓铃的眼皮子才阖上。她这一觉睡得太沉了,日头刚过晌午,殿内养的黑猫大着胆子在她被子上疯狂跑跳她也没醒。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妙!”
宫人玉莲慌慌张张跑进殿内,一顿大呼小叫。巫梓铃闻声猛地惊醒,一屁股坐起身,睁着惺忪睡眼去瞧玉莲。
“啊?有人谋反了吗?”
巫梓铃胆战心惊问出这句,却见玉莲摇着头答道:“比这个还恐怖!”
“快说怎么回事!”
巫梓铃心里咯噔一下,听玉莲继续把话说完:“顾北国……国王送来求亲礼……现下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宫外候着,他们手里还有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
“什么?他们要求娶谁?”
“似乎是……陛下您……”
话音刚落,巫梓铃就从榻上跌落,赤着脚丫就往殿外跑。玉莲在她身后追赶,一手拿着外衫,一手拎着靴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巫梓铃被气到词穷。她好歹一国之主,被他国求娶这等事简直就是莫大侮辱。可当她跑到宫门口,从守卫手中接过求娶婚书,脸色又变了变,一张面皮上神情复杂。
“哈哈哈哈,竟是如此吗?”
众人不解,巫梓铃审阅完婚书会如此开怀大笑,这笑声直听得人心里发毛。
顾北国国主钟离瑄,年过双十,容色佳,是不可多得的少年战将。又因顾北国尚武,不追求文化素养,这求娶婚书也撰写得十分直白。大概意思就是顾北国如今带着莫大的诚意前来求娶南钥国主巫梓铃,愿奉上黄金百万两,战马一千匹,铁器千余件,奴仆千余人等等。若巫梓铃不愿嫁,就改为走婚制,以后孩子归两国共同抚养,可继承两国共同财产……
更让巫梓铃惊诧的是,顾北国还主动提出帮助南钥国安内攘外,愿借出一万疾风军扫清外患。
看见这些个求婚条件,巫梓铃似乎没有理由去拒绝。但要让她跟这样一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成婚生子,自己心里那关又过不了。
思来想去,巫梓铃决定采取不拒绝也不接受的模糊态度,于年后朝会上听取大臣们意见再做定夺。可是,她又很想要顾北国送来的那些贵重礼物,因为目前的南钥国实在很缺钱财物资。
“传孤的令,顾北使臣一路辛劳,先去使馆休憩片刻,待孤整装再行迎接。”
巫梓铃一声令下,便有守卫将话带到了顾北使臣面前。话毕,巫梓铃便迈着轻快而又凌乱的步伐回寝殿整装。她几乎是将衣柜搬空,试了又试才挑出几件大气庄重的衣衫,而后又让玉莲设计了个简单发髻,插上茶花插梳,留出额前碎发刘海。
差不多一切规整后,梳妆镜后有一只大手突然按在了巫梓铃梳发的那只手背上。
“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