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六月的逼近,阳光透过落地窗,拷落在绛红烤漆色的操场上,露出点点斑驳,空气中透露着炙热烫意,即使蝉鸣不止午后,还是带着引人困顿的魔力。
下午整整三节课,班上同学都死气沉沉,陈呦看着闻子皓在任课老师的眼皮底下醒了睡,睡了醒,一点没听课。
趁着第二节课下后的课间十分钟,陈呦用笔戳了戳张禹的后背,后者转过身疑惑的看向了她。
怕吵到闻子皓,陈呦压低了嗓子小声问道:"不会又打游戏到凌晨吧?"
张禹点了点头,又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咯,说是有人邀请他一起玩,怎么劝都不听。"
陈呦听到了这个回答也不再多言,低头看向了手里的地理题,只是怎么看都没有思路。
直到谢晓晓上厕所回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毫不顾忌的喊了一句"上课了,闻子皓。",陈呦才脱离了发呆的状态。
谢晓晓没把人叫醒,直接用笔戳了闻子皓的后背,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一副不把人叫醒不罢休的样子。
她这一戳,终于把人给弄醒了。
陈呦在闻子皓睁眼的那一刻看向了他,他还是没睡醒,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
害怕他起床气发作,谢晓晓找补的话脱口而出:"下节课是老张的课,你快站起来清醒清醒。"
刚从睡梦中醒来,闻子皓听了她的话后懵了一秒,撑起身子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声音沙沙的问一旁的张禹:"真是老张的课?"
得到了张禹的肯定回答后,他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也不顾还在响的上课铃声,扔了一句"去个厕所",便大步走出了教室。
他脚步平稳,步调从容。而陈呦,看着他清风朗月的背影,按住额头,叹一口气,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
老张在闻子皓离开后两分钟才慢慢踱步到了教室,一进教室他就发现了空位,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闻子皓人呢?"
张禹回答的很快:"去厕所了。"
好像早就习惯了一般,老张没有多说什么,跟往常一样开始讲课:"今天讲上次考试的卷子……"
明明还在教室坐着听老张讲课,陈呦的心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她呆呆的看着属于闻子皓的空位,心里好像有两个人在打赌。
一个她说:"别看了,他肯定不回来了。"
另一个她说:"不可能的,这可是老张的课,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
上课快五分钟了,门口才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报告。"
原本还发着呆的陈呦在听到声音后立马看向了门口,闻子皓应该刚刚用水冲了脸,他额前的碎发上还挂着水珠,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滴都很像抛了光的珍珠。
老张没有回复他,他就那么随意的站在教室的门口等着,不急也不躁。
他不急老张更不急,一个小题讲完后老张将卷子放到讲桌上,才不紧不慢的抬眼看向了他。
"哟,闻大少爷怎么还来上课?"
老张话里有话的说了那么一句,惹得班上发出了一阵哄笑,张禹那家伙更是接了一句:"什么课还要我们闻大少爷亲自来上。"
陈呦小声的叫停了张禹:"你别起哄啊。"
说完她又看向了闻子皓,发现他并没有因为班上同学的哄笑而生气,甚至连他自己都跟着笑着说:"这不得给我们老张一个面子。"
闻子皓笑的时候总是眼睛眯成月牙状,阳光下,他的笑容仿佛有某种意义上的超能力,扰乱了陈呦的心思。
于是陈呦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
讲台上,老张在听到他的话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油嘴滑舌的。"
老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拿好学生说事,就像现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指了指低着头的陈呦:"你要是有陈呦一半的踏实就好了。"
平白无故被点名的陈呦眉心跳了跳,忽然想起了高一还没分班时老张就用同样的说法教训过班上的一个同学。
陈呦还记得那位被教训的同学当场就回了一句:"成绩好,肯定哪哪都好呗。"
青春期的学生最不缺的就是比较,而往往被当做优秀例子的那个人久而久之就会被一些人讨厌。
陈呦便是被大家讨厌的那个人,她成绩好到让她光芒四射,以至于一些同学产生了嫉妒的情感,慢慢的便开始讨厌她。
特别是后来她被班上同学孤立后,老张每每用这种方式教训同学,陈呦都会心惊胆战一次。
就像现在,陈呦不敢抬头看闻子皓的表情,她知道这句话特别的招仇恨,害怕闻子皓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别人的不屑陈呦可以不在乎,但她很在乎闻子皓的一举一动,以及他的任何一个情绪。
就在陈呦觉得时间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