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百合昨天还在想台词课期末考试的事情,今天就要和一个人结婚了。
她今年四月份刚满二十,大学在读,身边人的话题在考研与工作之间游移,偶尔也说时下热门的电视剧和游戏。她也很年轻,走在大街上光鲜亮丽,在还上高中的时候,她曾经还以为结婚会是二十七八岁的事情。她不想那么早就找个男人绑定好一生的,但事实也往往会让人难以预料。
就在当下,她坐直了身子,在等红灯的间隙和他对视。邹锋选今夜屡屡像个英雄一样出场了,他这么说,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他真的满意她吗?还是仅仅是不讨厌、抑或是有一点点可怜她,仅此而已呢?
罗百合不是脆弱的人,心思也许细腻,也许并不是。她绝不想稀里糊涂就过日子,只是当下一切都让人应接不暇、力不从心。
她就没怎么犹豫,跟着内心的感觉走,很轻松了。罗百合笑着,点头:“好啊。”
结婚,分为两个程序。一个是物理意义上的结婚,预约流程,办理结婚证,拿到结婚证。另一个是人伦意义上的结婚,要先见双方父母,满意的话就订婚、筹备婚礼,邀请很多亲朋好友来婚礼现场,结婚过后会成为传统意义上的夫妻。
前者很简单,后者也无法一蹴而就。当然先挑简单的来,当晚他们就在网上预约,次日就可以去民政局。罗百合和妈妈说了,邹锋选那边却并没有通知家属,他们立刻去路边的摄影店拍了半身合影照片。榕城结婚没有婚检方面的要求,他们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也都在手边,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通知你爸妈真的没关系?”坐在邹锋选打工的酒馆吧台边,罗百合还是不安。
“他们平时都在京城,过年的时候我把你带回去认认人就可以了。”邹锋选在比划量杯,“明天办完结婚证,你回宿舍收拾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开车回你家探亲。”
“我家在福城新县,要高铁转大巴。”
“没关系,我们开车就好。”邹锋选一边用弹簧杯做shake,一边云淡风轻地说。
罗百合点头说好。她从铁路软件上退出来,票也不用抢了,一晚上解决了很多事。
一下子从相亲对象变成未婚夫了,罗百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邹锋选,然而对方却还是像之前那样,开车送她到学校门口。
“行了,你快点回去上班吧,被你们老板抓到旷工会不会扣工钱啊?”
罗百合忧心忡忡地问。
“不会,我和老板认识的,他不会斤斤计较。”邹锋选说,“你先过来一下。”
罗百合凑近他,夜风吹过发丝,有零星的碎发擦过对方的脸,他让她离得近一点,她不知道那是多近,应该是方便他做些什么的距离吧。
话说得不用太明白,年轻男女做什么,距离也不用太明白,罗百合是这样想的。
他们凑到非常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要贴着鼻尖,呼吸错落着呼吸。罗百合看邹锋选的脸,眼睛是严苛的摄像头,对方毫无疑问抗住考验,交出一份罗百合从未见过的满分答卷——他是她见过几乎是外貌条件最拔尖的人,罗百合都很疑惑,他凭什么不红?
他就应该红透半边天才对。
邹锋选向她伸出手,罗百合没有闭眼,甚至都没有眨一下眼睛,她好奇他做什么。他动作轻柔,把她鬓发从耳饰缝隙里撂开。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罗百合却感到意外,没有边界感也许是男人的天性,不过邹锋选却不会这样。有的人就算不这样也让人觉得故作姿态,那当然不包括邹锋选。
他是只凭外貌都绝对有人前仆后继的存在,他绝对不缺可以肢体调情的人,罗百合毫不怀疑甚至有人会因为他的脸和他做-爱。
然而他有礼貌到只是整理她的头发、只是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现在,晚风温柔,她饱含默许的含义,他却微笑着退开了。
罗百合和他对视,几秒之后两个人都既害羞又尴尬地笑了。在这之前,罗百合以为他没有红着脸的时候呢。
他们相互说了再见和晚安。
这下可以说下次见,还可以说明天见。不用猜测彼此是否满意,下次何时见面,罗百合心里的悬石落了地。
她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
第二天一早,民政局刚开门,他们就去办理了结婚证。
没有多跑一趟,也没有资料被打回来,他们顺利地拿到了结婚证。
在很简易的宣誓台上,他们站在一起,用相同的语速说:“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在说完“我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之后,他们拿好各自的结婚证离开。邹锋选送罗百合回去收拾行李,就在校门口等她。
罗百合早在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她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出校门,邹锋选帮她搬到后备箱里,他自己的衣服倒很轻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