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誓留下来的时候,他还是满心欢喜的,为此愿意按照她期许的那样,登基做一个好皇帝,冒着无尽的风险留下秋墨衍和飞章的性命,他以为时间久了,他就能捂热她那颗冰冷的心。
就算他不娶,她不嫁,他们也能在这座帝宫互相取暖,长相厮守。
可今日的试探,萧霁才惊觉,谎言,全是谎言。
长歌没有动,从回来之后就没有换姿势,靠在窗台前,看着鹅毛大雪飞落在檐下,其实她喜欢风雪日,因为他们第一次初见就是在雪日,也喜欢阴雨连绵日,因为有人会为她撑伞。
可如今这一切都要被破坏的,不留一点美好了。
“说话。”萧霁眉眼沉怒,大步走过来,伸手攫住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冷到极致,美到极致的脸。
很多时候,他恨自己,为何天下美人都入不了眼,只能看得到秋长歌一个人,这个女人是灭他满门的仇人之女,心里还藏着另一个男人,她冷酷且沉默地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她将他的真心踩在地下,不屑一顾却依旧能保持着往日的优雅,让他爱不得,恨不得。
“说什么?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长歌下巴被他捏的有些疼,皱了皱眉尖,知道他问的不是晚膳的事情,是她不去夜宴,是她认识穆青衣的事情。
萧霁眼底闪过一丝的杀气,今夜她没有去夜宴,穆青衣带着两坛子酒直接出宫,直奔城外,他已经派人去截杀了。
就算他是誉满天下的道门子弟,未来最有可能成圣儒之人,他也必须死。否则他要这天下有何用!
“你是何时认识穆青衣的?”
长歌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裙摆上的褶皱抚平,淡淡说道:“应该是元宵灯会那一日吧,初见。那时你我分治天下,我监国,你摄政,斗的水火不容。
秋家和道门百年前曾经立下盟约,若是秋氏皇族有难,道门要出手相助,这份盟约上百年来都没有执行,直到元和五年的春天,大盛朝风雨飘摇,秋墨衍向道门求救,他便领着师命来了盛都。”
元和五年?萧霁瞳孔一缩,今日才除夕,明日才是元和五年初一,她在说什么?
长歌微微一笑:“我说的是梦里发生的事情,你姑且可以认为那是梦,也可以认为真实发生过,因为我自己也堪不破庄生梦蝶的迷障。
你要往下听我和他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