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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绪乱成一团,但一想到自己的世界,她又强迫自己从床榻上爬起,叫出系统教她练习功法,约莫一个时辰后,有人扣响了她的院门。
她停下修习将手放下起身走到院中开门,打开院门是仍旧一副凌乱不堪的贺祈渊,他的手微微发颤,身子也在细细颤抖,低垂着头呼出来的气凝结成白雾,脸色似乎与这地上的雪一般无二,身上的血早已干涸。
他站在那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走,要不是因为还余一丝灵力撑着,他还没下山就栽下去了。
伊栀不以为然地睨他了一眼道:“进来吧,别站在外面丢人现眼。”说完就准备朝屋内走,贺祈渊闻言抬着沉重的冻得失去知觉的脚试图跟上,可刚迈开步子便踢到了院门的门槛,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脚被绊得一踉跄,就要扑倒在雪地里,只一瞬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臂弯接住了他,等他抬眸便看到一双带着担忧的眸子看向他。
伊栀也转过身看了过来,贺祈渊站直身子的低声道:“多谢师妹。”皎忆轻轻摇头,眼里担忧不减,随后又看向伊栀道:“弟子皎忆拜见师尊。”伊栀应了句便道:“此行你辛苦了,可有受伤?”这是“伊栀”二徒弟,若是说她在这三个徒弟中最满意谁,那毋庸置疑便是皎忆,皎忆才及笄就与贺祈渊的实力不相上下。
皎忆却怔愣了一瞬,随即很快应道:“多谢师尊,徒儿并未受伤。”伊栀自然捕捉到了她这一瞬间的迟疑,但没压下心中疑虑,道:“没受伤便好。”皎忆也点头回应。
随即眼眸转向站在一旁的贺祈渊眉头紧紧锁住,这一身伤,从头到脚似乎没什么没受伤的地方,再瞥向伊栀神色如常开口问道:“师尊徒儿想问师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伊栀连看都未看一眼贺祈渊,只是露出一抹笑,仿佛在说一件小事道:“皎忆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师兄疗伤,你处理这次民间委托应当也废了不少力,且先去休息吧。”
皎忆虽心中仍存着不解,但见伊栀没回答她的问题,心下明了,只是踏出院门后将门合上,回望了一眼院门,在有弟子经过朝他问好才回过神离开。
院内,伊栀收起了脸上的笑,不快地看了眼贺祈渊道:“这点路都走不起了?这才走几步就没力气了?”说完也不管贺祈渊径直朝屋内走去。
他缓慢地跟上伊栀的脚步,他的腿脚依旧没恢复知觉,身上的伤也愈发的疼,破烂不堪地大氅形同虚设,冷风直往里贯,伤口一阵冷痒,他很想瞪一眼头也不回的伊栀,可他连抬眼都感到费劲。
院中红梅树顶端的枝丫上滑落的雪落在一根本就积雪不少的红梅枝上,红梅枝不堪重负的带着一朵开得正好的红梅在微弱的“嘎吱”一声响坠入厚厚的雪中,销声匿迹。
贺祈渊双脚刚踏入门内,门就被人用灵力重重的关上,雪化成水被冻结在屋檐下的冰棱断裂,四分五裂地砸在屋前。
屋内的暖炉正烧得旺,可贺祈渊早已被无知无觉,只觉与在屋外时无甚差别,他未感到一丝暖意。
伊栀背对着他在一排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取出几个小瓶子,又找出自己存在房内的草药用药炉煎煮,这才舍得看贺祈渊一眼,只瞥了他一眼便走向他,将几个小瓶子和纱布一齐扔给他,贺祈渊不知恢复些气力抬起手接住,伊栀道:“病病歪歪的我看着就烦心,自己去屏风后面包扎。”
贺祈渊虽不解其意,也很不想用手中属于他师尊的物什去治伤,但身上的伤密密麻麻地痛起来着他现在冷暖都不知让他难以忍受,拿上药和药布,哑声道:“多谢师尊。”说完便立刻走到了屏风后,随后屋内只能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和压抑不住的低声痛嘶。
伊栀盯着药炉沉思,抓着衣袖间的布料。
一炷香过后,贺祈渊才从屏风后走出来,他的脚步沉重,额间的冷汗划过他的脸颊从下鄂滴落,他仍旧穿着那件带血的弟子服,臂弯搭着那件大氅,没了大氅的遮掩,伊栀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肩上,胸前和腹部都带着暗色的血。
伊栀转过身闭了闭眼,将药炉里的药倒入玉碗中,随即递到贺祈渊唇边,漠然地道:“喝了。”贺祈渊带着困惑地接过正在冒着热气的玉碗,似是意想不到,伊栀又开口道:“不想死就喝下去,治内伤的。”
贺祈渊看了眼伊栀,她背过身若无其事地打开檀木柜在里面寻找些什么,他瞥了眼黑色的药汁,眼都不眨地一饮而尽。
他将玉碗放置在桌上,一只手倏地从一旁伸过来,而那只手上拿着的一件大氅映入眼帘,伊栀冷然道:“素色的大氅你穿着很丑,穿这件碧蓝色的。”贺祈渊这回没动只盯着她的眸子,伊栀被那深邃的眼眸看得不自在,但她镇定地将大氅随手一扔,碧蓝色的大氅盖住了他的头,遮挡住他的视线,他臂弯的大氅被人抽去。
等贺祈渊披上那件碧蓝色的大氅,大氅的领间还带着细软的绒毛,他破烂的大氅不见了踪迹,伊栀与贺祈渊沉默地对视了半晌,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沉静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