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淮感冒了,但第一个察觉到这个问题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许落晚。
沈知淮说没有。
许落晚不相信,她相信她的耳朵,“就是有,你声音都变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再说几句话,给我听听看。”
沈知淮还是第一次知道能这样判断一个人是否感冒了。
他这又不是重感冒,还是感冒前期。
许落晚在盯着他看,“你说几句让我听听。”
沈知淮被她看得莫名脸热,“说什么?”
许落晚端着板凳,离他近了一些。
沈知淮本来就脸热,她一靠近,他就觉得更加燥热了。
于是他下意识地往后靠,背也即将抵到墙上。
许落晚皱了皱眉,没说他什么,只是自己离他更近了些。
见他又要往后,她开口:“别动。”
“……”沈知淮偏过头。
距离真的很近,这回不仅是她的目光,还有她的呼吸。
不加遮掩,近至相闻。
沈知淮的背已经抵到了墙上,他现在是想动都没法动。
他退让一大步,“好,我感冒了,我同意你的说法。”
许落晚终于听清他说出口的话,她端着板凳回去,“不是你同意,而是你就有。”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沈知淮没反驳,“嗯。”
几秒后,她捧着书重新望向他,“沈知淮,你能读书给我听吗?”
许落晚的眼睛里装满了虔诚的光芒,“我很想听。”
“你现在的声音超级好听。”
“比平常的都要好听一万倍。”
“……”沈知淮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可是感冒了。”
“对呀。”
许落晚丝毫没听出他说这句话的含义,“就是因为你感冒了,所以才会这么好听。”
“……”沈知淮不想理她。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意思是这里不舒服,读不了。
但许落晚怎么可能听出来这些弯弯绕绕,她只会捧着书直说:“你打算开始读了吗?”
沈知淮:“……”
他低下头轻叹一声,合上自己的书,接过她手里的。
“是啊,开始读了。”
沈知淮随便翻了一页,还没来得及出声,许落晚便帮他翻到另一页,“读这个。”
她说:“徐姐今天默写这篇。”
沈知淮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许落晚和他对视,是求夸奖的样子,“我好学吧?”
沈知淮收回视线,彻底没脾气,“嗯,好学。”
许落晚立即乖乖坐好,双手规范地放在桌上,坐姿笔直。
沈知淮笑了一下。
眼底铺有细碎温柔的光,他开口,开始从文章的第一段读起。
教室里的读书声很是杂乱,但偏偏,她就独听到他的声音。
温润低沉,沁人心脾。
许落晚的唇角微扬,脸上始终带有清清浅浅的笑意。
一直等到下课,她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感冒了?”
许落晚嘟囔了一句,“一定是我传染给你了,我这几天都不该离你这么近。”
“……”沈知淮觉得,主要原因该是这段时间里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吹冷风,喝冷水,甚至还洗了冷水澡。
沈知淮抬手摸了下耳后。
他是不会这么和她说的,于是只好选择避而不谈。
没过几秒,沈知淮又觉得自己此刻的思路不太对,他已经被她给带偏了。
又说不得自己没感冒。
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闻时初听见许落晚的话,转过头问:“淮哥,你感冒了?”
他抓了抓头,一头卷发随意地搭在额前,“不应该啊,早上还好好的。”
沈知淮笑而不答。
闻时初也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哥,我今晚住你家。”
说完,闻时初还补充:“最近也是。”
那天他是住在周予行家里,后来是住到冉家,至于现在为什么这两家都不能住——
第一个原因是周予行在住院。
肺炎,闻时初怀疑是那晚他睡在地上的缘故。
冉意也是这么怀疑的,所以他不怎么敢在冉意面前多出现。
这便就是第二个原因。
在学校还好,不在学校,他怕冉意会想杀了他。
而闻时初的爸妈还没回来。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很委屈,但他又不敢说。
因为他觉得周予行现在比自己还惨,所以他就不能说。
沈知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