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她自己误会了。
江秋楠笑了笑,“没什么,外婆说错了。”
她想多问些事情,“晚宝,他……”
算了。
一提他,她除了夸还能说些什么。
她对他到底是友情,还是已经有了其他心思。
或许现在连她本人都还分不清。
江秋楠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晚宝,去洗澡休息吧。”
“好。”
许落晚洗完澡,没有吹头发,就这么坐在房间的玻璃柜前。
她双脚搭在椅子上,屈膝抱腿地看着玻璃柜里的东西。
她常常这样做,什么都不用想,只是看着里面的东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
许落晚忽然喃声开口。
她说:“沈知淮。”
许落晚蓦地从椅子上起身。
她透过玻璃,近距离地往里面看,似乎是要确认什么。
玻璃柜里除了石头就是画。
石头是因为她喜欢,画则是代表了一件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
许落晚不喜欢回忆过去。
这像是长时间以来形成的一个自我保护机制,这个机制使得她自然而然会忘记发生过的事情。
无论好与不好,在她的脑子里,都不会有很深的印象。
所以当出现了一件她想记住,想特意记住的事情之后,许落晚会选择第一时间画下来。
画上的东西便是能让她回忆起那件事情的代表性物品。
“沈知淮。”
许落晚确认了,这玻璃柜里的东西几乎都和沈知淮有联系。
有他陪她一起去捡的石头。
自从她认识他之后,她就单独去过一次,其余的,都是他在陪她一起。
趴在柜子前的人眼底情绪复杂。
她尽量平静下来,咬紧唇看向另一边的画。
画就更不用说了。
都是她转学到一中之后画的。
无论画上的东西是否和他有关,她总能想到他。
许落晚木然地坐回椅子上。
她最近时常能想起那只兔子玩偶。
在她把它丢掉之后,她又给它做了好多裙子。没过多久,她便看见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买了类似的。
她会忍不住地看向它。
她已经很克制了,但目光还是分了出去。
然后她就听见站在她背后的他们说:“真是怪物。”
“你们有看见她的眼神吗?估计是自己的那个没有了,想要偷别人的。”
“我妈说这种不理人的小孩最可怕,就算是成绩再好都没什么用,长大了也不会有任何出息。”
“她还让我离她远一点。”
“我们都要离她远点。”
“对,都要。”
许落晚屈膝,双臂交叉环抱住自己,双手不停地在轻拍。
呢喃的声音随着这个动作而发出。
“晚宝,乖啊。”
“晚宝,乖啊。”
“晚宝……”
轻拍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落晚低着头,紧咬住衣服袖口,避免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房间里渐渐有了隐忍的啜泣声,抱膝坐在椅子上的人弓着背,肩膀轻颤。
许久,天花板上的灯才被人关掉,徒留了一屋的月光,清冷暗淡。
周一的早上,江秋楠听见她说话时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嘶哑。
“晚宝,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许落晚把收拾好的书包放到玄关柜子上,放好后,人又折回来,挽着江秋楠的胳膊,“应该不是。”
她们一起往餐桌的方向走,许落晚喝了口牛奶,“外婆,我没踢被子,也开了空调。”
这两天周末的时候,江秋楠就觉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加上连续两天说话都带着鼻音。
江秋楠放心不下,去给她拿药,“像是要感冒了,到学校记得吃药。”
许落晚咽下嘴里的鸡蛋,“知道了。”
她在家里还没觉得有什么,等出门吹了点冷风之后,许落晚才感到嗓子的确很不舒服。
吞咽口水都不太方便。
像是发炎了。
“带消炎药了吗?”
沈知淮见人还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有带消炎药吗?”
许落晚眼睫微动,随即还是盯着他看,“我不知道,外婆直接把药放进了书包里。”
沈知淮笑了下,绕到她身后,打开书包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先去买药。”
于是今天值班的丁绪征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两个学生一起路过学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