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晚转头,和沈知淮说:“你也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沈知淮笑了笑,“没事,我等你一起。”
说完,他拿着文具,站起身。
许落晚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是说要等我的吗?”
沈知淮看了看正在从后排过来的人,随即低头看她,笑着道:“在门口。”
许落晚点点头,打算松手。
沈知淮却稍稍弯下腰,平视她,“许落晚。”
他在念她的名字。
用着特别温柔的声音。
许落晚的注意力全部被他吸引,要松手的动作一下顿住。
她今天没戴发卡,沈知淮替她把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温声道:“我想早点回家,所以你尽量讲得快一点。”
他放下手,视线重新落进她的眼睛里,笑着问她,“好不好?”
许落晚一愣,随即应道:“好。”
沈知淮站直身体。
余光注意到讲台边上站了个人,他笑了一下,和眼前的人说:“我想要出去等你,你先松手。”
许落晚下意识地松了手。
一直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许落晚整个人都还是愣愣的。
她觉得沈知淮真的会蛊惑人。
许落晚低下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脑子清醒了许多。
陈俭坐在了她前面的椅子上,“你们……”
他的话停留在这里,像是要自己补充又像是在等对面的人开口。
许落晚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不喜欢他这种留半句让别人猜的说话方式。
她只以为他是不说了,于是她本能地反驳,“不是亲戚。”
说完,许落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她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慌不忙地道:“还是讲题吧。”
她看着陈俭递过来的题目,没思考多久,便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组织措辞,准备讲题。
沈知淮背靠在教室外面的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许落晚的头发刚及肩。
在他的印象里,校园里的女生多是扎着马尾,或者留着短发。
像她这样的长度,沈知淮很少会见到。
他也曾听冉意说起过,这个长度属于是头发的尴尬期。
扎起来的话,会留有不少碎发,根本扎不好。但不扎的话,发尾又会蹭得脖子很痒。
沈知淮忽然想起,许落晚还会有扯头发的习惯,而且往往伴着她情绪不好的时候。
她似乎好久都没做过这个动作了。
沈知淮敛目笑了笑。
她现在在他面前,可真是一点表情管理都没有。
他看了看时间,想留意一下教室里的人,但教室靠走廊的这面墙上没有窗户,他只能在这里等。
与此同时,许落晚也抬头望了一下钟。
陈俭手里拿着笔,“我试着复述一遍给你听吧?感觉自己还不是很懂。”
许落晚微微颔首,“你说一遍看看。”
教室的门没有关,隐约听见了教室外面有人咳嗽的声音,许落晚看向窗外,窗外的银杏树正在肆意摇晃。
外面的风很大。
她皱了皱眉,随即又低下头,看着题目,在听陈俭说话。
许落晚试图让自己专注于题目里,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得她的心里愈发浮躁。
陈俭看她表情,小心地问:“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你继续讲。”
好不容易等到他讲完,许落晚一边收拾文具一边告诉他,“你讲得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都没留给陈俭再开口的时间,她便出了教室。
沈知淮转头看向门口,见是她,他笑了起来,“好了吗?”
说完,又是偏过头,咳嗽了两声。
“好了。”许落晚先回答了他的问题,一回完,她就要拉着他赶紧回家。
沈知淮倒是不急,被她拉着走也是走得慢吞吞的,“许老师,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
“我走不了太快。”
许落晚一心想着他现在应该很冷,可能快要感冒了,也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称呼。
她放慢了速度,目光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沈知淮看了她一眼,随之低着视线,“可能是站太久了。”
“也有可能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许落晚觉得他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了几分。
她目光里的担忧又深了一层。
最后,她看见他满是苦恼地在说:“我也不知道。”
许落晚和他停在了教学楼一楼。
她踮起脚,抬手想去碰他的卫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