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晚回去的路上都紧握着手上的牛奶,也没怎么看路,上楼梯时,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又下意识地说:“老师好。”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
许落晚心虚地瞟了一眼那个人胸前的牌子。
果不其然,他是今天晚自习值班的老师。
“完蛋了。”许落晚不自知地往沈知淮身后缩了缩。
沈知淮听见她的这句咕哝,不觉低下头,眼里划过一抹笑意。
很快,他又把头抬起,像她一样,向老师道了声好。
值班的老师看见他,不由惊了一下,“你身体不舒服啊?”
“没。”
“那怎么……”
沈知淮实话实说,“去了超市。”
值班的老师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回答,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这学习是会耗费不少精力啊,得需要及时补充点能量。”
沈知淮安静地听着。
值班的老师不认识许落晚,他用眼神向沈知淮询问。
沈知淮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身后人的不安,“我们是一起的。”
“哦,那没事了,”值班的老师抬了抬手,“抓紧时间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两个人的身影。
那小姑娘不会就是新的年级第一吧?
于是第二天,同为语文老师的他在见到丁绪征时多嘴问了一句,“你们班新转来的女学生和沈知淮很要好吗?”
丁绪征正收拾东西去开会,听见这话,立马抬头,反驳说:“同学,只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
昨晚他可是察觉了,他们两之间一点儿也不像是普通同学的样子。
关系有点亲密不说,动作眼神什么的还都很自然。
他揶揄道:“恐怕不止吧?”
“不止什么?”丁绪征收拾好开会的东西,一边起身一边赶人,“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八卦。”
丁绪征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好,及时打住他发散的思维,“别往两个学生身上乱想啊。”
“最多就再加个同桌关系。”
“就再加个同桌?”
准备离开的人又补充了一句,“哦,家还住一块,还有上下学同路的关系。”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语文课。
许落晚打开语文书,忽而想起什么,她问沈知淮,“我们等会儿是不是要去吃蟹粉馄饨?”
“什么馄饨?”闻时初闻声转过头。
沈知淮替许落晚重复了一遍,“蟹粉馄饨。”
闻时初点了点头,然后又目光锐利地在他们两身上扫了一遍,“你们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他发现了,他们最近过于亲近了。
虽然说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用不着有什么危机感,但是沈知淮真的过于偏袒了。
自从他们认识许落晚之后,一碗水他洒得到处都是。
“昨天。”
许落晚坦白,“昨天晚上。”
沈知淮“嗯”了一声算是附和,“你们要一起去吗?”
冉意才转过身,“去哪?”
“去,”闻时初突然出声答应,“为什么不去?”
冉意一脸茫然,她看向周予行,“他这是怎么了?”
周予行只回答了她前一个问题,至于后一个,他摇了摇头。
冉意又看向了许落晚。
许落晚也摇了摇头。
最后,他们都看向沈知淮。
沈知淮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你突然生什么气?”
闻时初小声回他,“我没生气。”
他只是心里觉得有点不平衡。
其实也不能算是不平衡吧。
闻时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心情算不上好就是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之前的十几年里,都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回家的。尽管沈知淮不怎么说话,但最起码还能叫他们一眼看见人,可现在回家的那条路上只有三个人,习惯性地想找他说话时,却又发现人不在这。
见另外四个人还一直看着自己,闻时初无奈,“我真没生气。”
冉意挑眉,“那你这是怎么了?”
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闻时初坐正身体,义正辞严地说:“就是多愁善感了一下。”
“呀,”冉意微微惊讶,然后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阿初又长大了。”
说得好像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闻时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别摸我头。”
冉意讪讪收回手,“知道知道,不然你会长不高。”
丁绪征拿书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