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到顾增明办公桌前时,坐在前面的男生也站起身,正巧插在他们之前交卷。
周予行走在沈知淮的前面,他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背影惊了下,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这个男生的名字,陈俭。
可能是因为顾增明今晚心情很好,他收了试卷后便笑眯眯地让他们早点回家休息,自己则是继续用红笔批改手里的那份卷子。
全是勾号啊。
沈知淮是见的多了,但周予行没见过,他不禁感叹:“这就是许落晚的答案吗?”
“那不然?”顾增明扫了他一眼,扬了扬眉,“厉害吧?”
周予行点点头,“厉害。”
顾增明屈指在试卷上轻叩了一下,表示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接着,他又侧头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正好三个人连着一起被训。
顾增明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对着他们道:“平时都多跟着许落晚学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可以算是天才。”
“你……”他转头看过去。
陈俭眉心微抬,朝他笑了一下。
顾增明看清楚眼前的人,摆了摆手,“你就算了。”
“还不认识她。”
“你,你,”顾增明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人,“你们俩和她在一个班里,有不会的记得请教。”
陈俭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他话里的两人,垂着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他抬手,扶了下眼镜。
远的不说,顾增明拿近的来说:“你们可以看看,许落晚写的比标准答案还标准,有的题她还用了两种方法。”
周予行终于理解为什么顾增明提起许落晚时脸上的骄傲收都收不住。
他用胳膊抵了抵沈知淮,小声道:“你的对手来了。”
沈知淮点了点头,唇角微扬。
周予行移开目光,无意注意到站在沈知淮身侧的陈俭。
几乎是一瞬之间,陈俭便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耳边听见顾增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周予行低下头,再看过去时,陈俭的脸上又是挂着友好的笑容。
周予行微微颔首,也朝他笑了笑。
许落晚回到家,先是把书包放回房间,然后弯腰抱起了许早早。
“外婆?”许落晚敲了敲江秋楠卧室的门,“外婆,你已经休息了吗?”
她按下门把手,打算推门进去。
“晚宝。”
卧室对面的门被人打开,江秋楠把耳边的手机拿得远些,对她说:“是妈妈的电话。”
许落晚走近她,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她低头望着怀里的许早早,和电话对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妈妈。”
叶善娴很快应了她,“晚宝放学了吗?”
“嗯。”
“最近过得好不好?学习累不累?”
“还好,不是很累。”
许落晚抱着早早坐了下来,“爸爸呢?”
“爸爸最近在南方出差,不在妈妈身边。”
江秋楠笑了笑,从书房离开,准备给她热杯牛奶。
叶善娴还在研究所里,没说几句便有人来找她询问工作上的事情。
“晚宝,妈妈要开始忙了,先拜拜。”
许落晚点了点头,“好。”
叶善娴笑了一下,“晚宝,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和妈妈说呀?”
“有!”
许落晚用手蹭了蹭早早的下巴,弯着眼睛在笑,“妈妈,我爱你。”
“嗯,妈妈也很爱晚宝。”
叶善娴舍不得挂断电话,“特别爱。”
江秋楠端着杯热牛奶进了书房,“晚宝,你饿不饿?”
“不饿,”许落晚喝了一口牛奶,“外婆,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碰见了一些很好的同学。”
她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这个,是他们送给我的。”
江秋楠摸了摸她的头,“是吗?”
她笑了笑,“那这很好啊。”
许落晚放下杯子,把早早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来,抱着江秋楠,“其实也没有。”
“怎么了?”
江秋楠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晚宝愿意和外婆说说吗?”
许落晚从她的怀里退出来,低着头,不自觉地抠手,“外婆,我……”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江秋楠握住了她的手,循循善诱地轻哄,“你怎么了?”
许落晚抽出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然后她趴进她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她不说,江秋楠也不敢进一步地再问,只是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嘴里轻轻念着,“晚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