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沈知淮也算初步了解许落晚。
她话很少,多是别人问,她才会回答,不喜欢主动说话,除了学习就是睡觉。
还会发呆。
她方才的样子,不过就是刚发完呆,却不想被人知道。
沈知淮低头笑了一下。
她脸上的表情极少,不夸张地讲,甚至可以算是面无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她每一次笑起来时都会让人觉得惊艳。
仿佛只要眉眼弯了一点点,身上本来的温和便会随之泄露出来一些。
而她,似乎在克制自己这样。
沈知淮看着刚缓过神,面露纠结的人,他笑着问她,“要和我坐在一起吗?”
许落晚的脑袋正乱成一锅浆糊。
这间教室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分布的零零散散,偶有几个人看向她,她一一望过去,却仍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大抵是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又或者是她压根无法对着他的声音说出拒绝的话。
总之,许落晚听见自己没有一点思考地说:“好啊。”
“好”和“好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沈知淮的同桌是周予行还是许落晚也是有一定区别的。
周予行瞠目结舌,“那我呢?”
沈知淮思考了一下,极具耐心地回答:“她写字用的是左手,和你坐一起的话,你会不方便。”
“……”
他要不要自己听听,这回的都是些什么话?
哪有人这么答非所问的。
周予行独自一个人,冷着脸地坐了下来,然后他越想越气。
不是,沈知淮这样真的是可以的吗?
是不是在报巧克力的仇?
还给他留了个靠窗的位置。
周予行烦躁地把窗户关上。
这风,吹得他都要冷死了。
同样哗啦一声关上窗户的还有留在教室里的人。
确认关好后,闻时初转身坐好。
余光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眯起眼睛,鬼鬼祟祟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冉意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她脸上一旦出现这样的神情,闻时初就会莫名感觉心虚。
可他最近又没有哪里得罪过她,这么一想,闻时初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反问:“做什么?”
冉意没说话,只是用着饱含深意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遍。
闻时初行得正坐得直。
他吹了吹搭在额前的几根卷毛,大大方方地任她看。
冉意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抬手,笑着想去蹂躏他的脑袋。但一想到他对身高的执念,停留在半空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
不过这一点不妨碍她要说的话,“不错嘛,阿初长大了。”
闻时初在心里默默吐槽。
明明就比自己大两个月而已。
这无比欣慰的语气算怎么回事。
冉意笑得得意,“大两个月也是姐姐啊。”
“……”闻时初无言以对。
冉意没再逗他,翻开书,打算开始自习。
闻时初看了她一眼,忽然出声:“其实从我见许落晚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冉意手下的笔尖一滞。
她转过脸。
闻时初抓了抓头发,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似在怀疑自己的判断,又似是笃定。
“你不觉得她和沈知淮很像吗?”
“我指的不是长相,是感觉。”
再具体化的他形容不出来,可冉意就是懂了。
“也不是像现在的沈知淮。”
“是那年。”
沈叔叔去世的那年。
冉意听见了他的话,缓了几分神色, “觉得。”
经他这么一提,她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但很快,冉意摊了摊手,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意,“或许是我们想错了。”
她神色郑重道:“我们以后也别再这样想了。这样的想法对许落晚来说很莫名,抛去这个不谈,我仍然会想和她做朋友。”
闻时初拿起笔,“知道了。”
他嘀嘀咕咕地说:“我也没说我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