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受小有天诸仙管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伤人性命。
至多就是打一顿,或者,他不是当了个小官吗?官场上使个绊子。
但恐怕白朴瑛加官进爵也好,官运狼藉也好,姜南枝都没什么高不高兴,况且万一白朴瑛真的落魄了,白府这些人跟着遭殃,也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可恨!
身为有六百年修为的藤妖,想哄一个凡人高兴,竟然想不出办法来。
就这么到了深夜。
藤妖百无聊赖地躺在自己的藤枝上,看着月色发呆。
院中寂静,脚步声清晰可闻,一抹摇曳的烛火慢慢靠近,竟然是姜南枝又过来了。
藤妖从枝上一跃而下,愣愣地看着。
只见姜南枝来到亭中坐下,安顿好烛台,用烛芯剪将那蜡烛芯小心剪了一段,火焰便更平和柔暖。
她放下剪子,安静地伏在石桌上,默默看着烛火。
其实午后她并没有歇息,现在是有些困意的,可睡下了好一会儿,总是辗转难眠,想到昨夜的花下安睡,几番犹豫,还是起身捧烛出了屋门。
现在,在花藤下坐下,她是心绪平和了,藤妖却很着急。
今夜有些微的风,她虽然披了外衣,却还是稍显单薄,这么吹着身体,通常无所察觉,然而寒意侵体,常常就是悄无声息的。
藤妖于是只能等。
等着等着,他又看得入迷了。
姜南枝的面庞在微弱的烛光下,如莹莹美玉,眼眸像是汪在水中的晶石,不一会儿,倦意来袭,她那两扇睫毛就轻盈可爱地一下一下扇着,直到困顿难抑,才慢慢将额头枕在手臂上,睡了过去。
藤妖痴痴地看了她许久,想,这人照料别人的时候,样样都周到,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不上心呢?
难道因为昨天在亭子里睡了一夜,没病没扰,今天就能接着睡吗?
夜来风清,就算是在自家的地盘,也不该这么随意,万一这里有什么虫蛇飞蚁,游魂野妖呢?
更何况,她也真是不怕着凉。
藤妖叹了口气,现出身形,把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极轻柔地披在了她身上,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
搁在两者间的烛火仍在燃着,随着微风偶有摇曳。
就这么睡着,虽然不用担心着凉了,可明早醒来,腰颈手臂,总该会酸的吧?
这亭子里怎么当初不做一个石床?
真是耽误事。
坐了一阵,复又起身,来到了她近旁。
反正她又不知道,这里也没有别人,坐近一些又会怎么样?
他正要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却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立刻敏锐地回身查看,发现是一个黑影走进了院子。
这个黑影看来是个男人,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脚步匆匆,并没有留意这亭中的烛光,径直走向了姜南枝的寝房。
藤妖心头一凛,这是她的院子,还有一众仆婢,竟然被人趁夜闯入而没有任何人发觉?
而且他还直奔姜南枝的房间!
正要发作,见那黑影轻手轻脚地进到寝房,很快就出来了,应该是发现房内无人。
藤妖心念一转,无论如何,被别人看到他和姜南枝夜半独处,对姜南枝来说都很不好,便闪身到藤株之后,暂且静观。
那黑影定在院中,四下探看,不久就注意到了这亭中的光亮。
没一会儿,他人就走到亭中了。
居然是白朴瑛。
藤妖心道:原来是他,也对,除了他,还有谁能在这里肆意行走。
白朴瑛一见伏在桌上的姜南枝,人愣了一下,喃喃道:“怎么睡在了这里?”
又低头看着姜南枝身上的衣袍,皱着眉,露出很不解的表情。
但他也没有怎么纠结,伸手轻拍了一下姜南枝的肩,小声说:“南枝?南枝?回房去睡吧。”
藤妖一阵后悔,担心好不容易睡着的姜南枝被这混账东西吵醒,刚要给他脑袋上来一下,姜南枝居然就醒了。
她睡得本就不深,醒来恍惚一下,忽然瞧见白朴瑛近在咫尺的脸,顿时如见惊雷,悚然一抖,唰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她醒得彻底,声音也冷冷的,但动作太快,身上的衣袍几乎滑落,便下意识伸手抓了一把,往肩头拢紧了一些。
可不经意一瞥,忽然又手里一顿。
这是,哪儿来的衣服?
是白朴瑛带来的?
她立刻心生嫌弃,两下扯了下来,往石桌上一扔。
白朴瑛见她这一番动作,顿了片刻,低声说:“你心里生气,也不要把身体不当一回事,穿得好好的衣服,又脱了干什么?”
姜南枝不接这话,只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